天两头换风向,着实苦了城中前来道喜的各大门派,先前有给江凌旭送礼的、有给江南震送礼的,还有暗中勾搭过江凌寺的,这阵只好全部重新准备,将丹枫城大一些的古玩铺子、锦缎铺子、yào材补品铺子买了个空,七七八八拼出许多大红盒子,敲锣打鼓送往了江三少的住处——心里暗求可千万莫再出什么新的幺蛾子了,实在受不了这种折腾法啊。
而江南震的梧桐苑也送来了一份贺礼,是江家诸多银号镖局的账目,月圆圆检查完后,吃惊道:“除了五爷自己的商铺,还有先前大少爷jiāo给他的一批,零零总总加起来,足足占了江家每年收入的八成。”
“五叔费心了,好好收着吧。”江凌飞随手把账本丢回去,“其它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妥当。”月圆圆高兴道,“请柬已经送出去了,酒席也已备好,过了明日,少爷便是江家新任的掌门!”
而许多心思深沉,走一步看十步的门派,此时已经在考虑另一则江湖传闻了——若江凌飞当真做了江家山庄的掌门,那么这将来的武林盟主之位……啧,难说,难说啊。
但无论如何,事先讨好总是没错的,于是连带着云倚风也沾了些光。早上起床后他正在睡眼惺忪往楼下走,小二已经笑容满面拎来一个铁笼子,说是由黄河谷的刘谷主亲自送来,对方听闻云门主正在多方寻貂,故忍痛割爱,将自己的爱宠送来以供赏玩。
黑漆漆一条,又瘦又凶,在笼子里“哐当哐当”上蹿下跳,利齿一呲,看起来像要吃人。
云门主冷静后退半步,将刘谷主忍痛割下来的这份“爱”,又原封不动送了回去。
“小红还没找到吗?”季燕然想起来问。
云倚风叹气,不好找啊,最近暮成雪连影子都没一个,不接生意,人也不知去了何处,千万别说已经金盆洗手,携貂带马隐居田园,那我有一句话,不管当讲不当讲都一定要讲。
季燕然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
江凌飞的接任大典举行得极为顺利。
顺利到什么程度呢?顺利到江家绝大多数人在宴席散去后啊,心里仍有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总觉得五爷与大少爷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怎么最后上位的居然会是三少爷,当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那这鹬与蚌相争的时候,渔翁究竟是站在一旁冷眼观看,还是……曾于暗中推波助澜呢?
越想越胆寒,也便没人敢再想了。
烟月纱内一片狼藉,花草皆被践踏歪斜,红红绿绿碾成泥,酒香淹没花香,连月光也被灯笼照淡了。
江凌飞站在窗前,看着昔日心血被糟蹋至此,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
而江家新掌门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调查那张古琴的来历。寻了个别的借口,没提卢将军与谢小姐,只说与西南部族有关。
掌门亲自下令,与先前江小九偷偷摸摸的打听相比,影响力显然不可同日而语,仅仅过了三天,便又有一名杂役想起来,的确是有过这么两位客人,当时是住在二爷的院中。
江家二爷江南牧,已于五年前因病过世,膝下唯有一女,还早早就远嫁到了滇南一带,院子里的仆役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一个耳不聪目不明的老人,问半天话,才能暴脾气地答一句“我吃了,吃过了”。
云倚风:“……”
“二叔身体向来病弱,从未习武,极少出门。”江凌飞道,“不过文采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xing格也十分温和,算是江家的善心老好人。”
云倚风道:“冒昧问一句,二爷他生前……红颜知己多吗?”若红颜知己遍天下,那么所谓的“对不起将军”,似乎就有了某种解释。
“不多,或者干脆说是没有。”江凌飞却摇头,“二叔只在十八岁时,受父母之命娶了门当户对的李家小姐,此后两人便相敬如宾,和和气气过了一辈子,在叔父过世半年后,婶婶也因伤心过度,跟着一道去了。”
至于李家小姐,也是家世清白、豪绅老财主的独生女儿,世世代代皆居于丹枫城,与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