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云门主,您找什么呢?可要人帮忙。”
“没什么。”云倚风拍拍衣袖,见旁边架子上放了一堆木料,便随手一拎。
结果,万箭齐发。
是真的箭,钢制矛头锋利无比,后缀坚硬尾羽,被猛然弹shè出来,寒光bi人。
德盛公公只见迎面飞来一个白影,于是大惊失色道:“啊!”
云倚风一把拎起他的领子,带着人飞身上树。
嗖嗖嗖!
利箭如闪电飞出,整整齐齐穿透了粗壮树干。
德盛公公牙齿打颤,胖容失色:“大大大胆,这是哪哪哪个不要命的,竟把暗暗暗器随意堆放?”
云倚风替他顺气,没事啊,没事。
……
负责整理库房的内侍们又惊又怕又委屈,互相指认回忆大半天,最后终于找出了罪魁祸首——上回萧王殿下来选东西时,随手将这邪门暗器取出来,拨弄两下后还未来得及放回去,云门主就开始弹琴了。
云倚风:“……”
德盛公公赶忙圆场:“云门主弹得如同天籁,王爷沉迷其中,一时忘了事情,也是应当的。”
云倚风问:“是吗?”
德盛公公掷地有声道:“是!”
云倚风淡定掏出一些散碎银两,请小太监们喝了顿酒,算是弥补上回的过失。至于那暗器匣,则是被他带回了住处,免得里头还有未尽弓弩,弹出来再伤人。
德盛公公笑呵呵地问:“那云门主过两日还想去珍宝库吗?”
“不去了。”云倚风道,“我准备替王爷整理一下书房。”
自然了,名为整理,实为翻看。柜中堆放着的,都是季燕然儿时用过的书、画过的画、写过的字,还有被罚抄的几十上百页课文,字迹有的方有的圆,看着像是满宫的宫女太监都在帮忙,也不知当年是如何蒙混过的关。以及在柜子的最底层,还压了些陈旧的小话本,里头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有修仙的、有快意江湖的,满篇打打杀杀,果真如李璟所言,自幼便顽劣不堪、不务正业,令人头疼。
云倚风抱着一摞书,寻了一处绵软的地垫,打算仔细看完。此时阳光恰自窗外大片大片地铺洒倾泻,照得身上暖洋洋的。院中的一窝nǎi猫也溜进屋,喵喵叫着爬上他的腿,摊开肚皮睡了。
每一本书里都有横七竖八的批注,有时洋洋洒洒,有时又涂成一团墨疙瘩,后头扯出一片污痕,就差出现一滩口水。云倚风靠在墙上,歪着头慢慢往后翻着,透过每一笔每一画,似乎就能触摸到当年在学堂里,最令人头疼的嚣张少年——那时的他会是什么样呢,天不怕地不怕的捣蛋,还是会看在夫子的面子上,稍作收敛?想着想着,不自觉就想笑,如在心里打翻了一罐软绵绵的糖。他原是没有童年的,但在这个夏日午后、通过这些泛黄的旧书,竟然也感受到了许多从未体验过的儿时美好,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牵引着,坠入了曾静静流淌过皇宫的春夏秋冬,残缺的人生,也便在另一种意义上得到了完整。
日头渐渐西斜,小猫一觉睡醒,打完呵欠后,又用软绵绵的肉垫拍了他一把。
“肚子饿了?”云倚风笑笑,单手抱着它们站起来,原要去小厨房里看看还有没有碎肉,却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冒金星。手胡乱在空中抓了一把,想撑住桌子,反而将茶壶扫落在地。
“哗啦”地一声,将屋外守着的宫人与侍卫吓了一大跳。
……
李璟听到消息赶来时,太医已经替云倚风诊治完毕,躬身禀道:“脉象……脉象平稳,理应无大碍,但这种江湖奇du,还是请神医鬼刺来看看吧,也能更放心些。”
“人都晕了,你就只能诊出一个脉象平稳?”李璟不悦。
太医擦了把冷汗:“是,是,是臣无能。”
然而也实在“能”不出来了,于是前两天才因为紫蟾王酥而挺起来的腰杆,就又迅速佝偻了下去,蔫得像是干茄子,满心只求着萧王殿下能快些回来,要么寻到血灵芝,要么将人接走。
不过幸好,云倚风晕得快缓得也快,第二天早上就已经能满御花园溜达,还挽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