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半夜鬼鬼祟祟去观月阁做什么?”
“我……我想去找祁冉。”柳纤纤只说了一句话,胸口就开始剧烈起伏,也不知是怕还是冷。她眼底噙着泪,抬起衣袖重重擦了一下,又道,“他死了。”
季燕然眉头猛然一跳:“祁冉死了?”
“是。”柳纤纤看起来的确受了不少惊吓,后背贴着假山才勉强站稳,继续声若蚊呐道,“傍晚的时候,祁冉说他怀疑云门主,我听完心里一直乱糟糟的,反正睡不着,就想去观月阁看看,看他是不是在故意误导我,看他有没有同金焕或是暮成雪密谋,结果房中漆黑一片,空气里有好大一股血腥味,那血是从祁冉的房中流出来的,门槛上还搭了半只手。”说到这里,她又哭出来,“我也迟早会被他们杀了的,是不是?”
季燕然问:“既是发现祁冉死了,为何不说?”
“我不敢,万一那凶手还在暗中,万一、万一他是金焕与岳之华杀的呢?”柳纤纤蹲在地上,喃喃无措道,“我谁都信不过了,我想下山,我……我又没有得罪过人。”
几片黑云遮住月光,眼看又要迎来新一轮暴雪。这里不是议事之地,季燕然单手拎起她的胳膊,将人一路带回了飘飘阁。
柳纤纤没有挣扎,也挣扎不得。如同被一道铁箍圈住手臂,只能任对方带着跃至空中,耳边但闻风声呼啸。她心中难免讶然,先前还从没见过谁能有这般深厚内力,能轻而易举制住自己,甚至毫无还手余地。
季燕然拎着柳纤纤,两人一道稳稳落入院中。
云倚风裹着轻薄寝衣,原本正站在回廊下出神,猛然间面前出现两个人,惊了一跳。
季燕然对他这毛病着实头疼:“你给我回去穿好衣服!”
云倚风:“……”
你半夜带个姑娘回来,还怪我不肯好好穿衣裳。
当然了,君子有所不为,穿着寝衣到处乱晃,确实不妥。
所以他还是沉默折回内室,挑了件长衫裹着,坐回厅中道:“说吧,何事?”
季燕然道:“祁冉死了。”
云倚风闻言一愣:“死了?凶手是谁?”
“我不知道。”柳纤纤定了定神,将刚刚对季燕然所言复述一遍,又辩解道,“当真不是我。”
云倚风从她腰间拔出匕首,上头干干净净,夜行服上也无血迹。
“我没有杀人,我杀人做什么?”柳纤纤带着哭腔道,“我上山只是因为喜欢门主,旁的什么都不知道。”
云倚风若有所思看着她。
柳纤纤不安地问:“门主不信我吗?”
云倚风坦白道:“半夜三更穿着夜行服闯观月阁,被人发现后就说祁冉死了,这我要如何相信?”
“我真的没有杀他。”柳纤纤急道,“我若想杀他,想杀这赏雪阁里的任何一个人,在饭菜里下du便是,总归这几日的饭菜都是我分开送的,为何要冒险入室杀人?”
云倚风答:“因为大家吃饭前都要验du,也因为那样太明显。”
柳纤纤被他堵得无话可说,险些再度哭出声来:“你又没有亲眼看到,我……我还怀疑你呢,祁冉白天刚同我说完,晚上就死了,若论谁最有嫌疑,可不就是云门主!而且,而且你还衣衫不整,说成是刚脱了夜行服,来不及换别的衣裳也有可能。”
季燕然啧道:“方才还在口口声声喜欢,一转头就诬陷心上人是凶手,这算哪门子喜欢。”
“谁教你们不信我的。”柳纤纤嘴硬道,“我现在心里怕得很,你们非但不安慰我,还胡乱怀疑我。”
“罢了,你先回去吧。”云倚风用食指叩叩桌子,“待明早看过祁冉的死因后,再说不迟。”
柳纤纤依言站起来,不忘叮嘱一句:“那我们定好了,今晚就当彼此没有见过,我可不想再平白惹来怀疑。”
云倚风应允,又道:“我送你回流星阁。”
“你要送我?”柳纤纤意外,还想说什么,云倚风却已经出了门。
天微微发亮,风再度咆哮起来,刮得到处都是雪砾子。柳纤纤悄悄跟在他身后,不敢先开口,一直等到了流星阁前,云倚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