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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冬城和王锐一前一后坐进出租车。王锐打开车窗,脸颊发红望着窗外。
    阎冬城暗暗摇头。诸如此类的场面,王锐应该也经历过不少了,无论去到哪里,总有热情的女孩围着他转。
    但王锐依然腼腆,时常对那些一厢情愿喜欢他的女孩心怀愧疚。
    一路沉默,出租车来到阎冬城住的小区门口。
    “王锐,” 阎冬城下车,“明天准你半天假。”
    “准我假干嘛,我又没喝醉!” 王锐红着脸辩解。
    “再见!回去早点休息。”
    阎冬城面带微笑,快步走进小区。夜色深沉,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他的脚步声。
    上楼打开家门,一眼看见餐桌上装满食物的购物袋,母亲彭娟又来过了!
    自从阎冬城年前离了婚,住在城南的母亲就经常送吃的东西过来,怕他饿肚子。
    阎冬城很少有空在家吃饭,一再和母亲说不要送,她还是坚持。
    他打开冰箱,把两只装红烧肉的饭盒放入冰箱。水果和甜点则摊开放在餐桌上,提醒自己记得吃,以免像前几次那样忘了,最后全部坏掉。
    做医生的前妻经常加班,夫妻二人常年各自在单位吃饭,家里很少开伙。离婚后,至少在生活方面,阎冬城并没有太多不适应。
    周一清晨,阎冬城给自己做了丰盛的早餐,火腿三明治,甜橙木瓜沙拉,白煮蛋。坐在餐桌前从容吃完早饭,又给阳台上的花浇水,修剪了枯枝黄叶,这才出门。
    来到局里,他仍是第一个到达的人。
    早晨上班,北海道专案组照例开碰头会。大家汇报调查进展,各抒己见发表对案情的看法。
    多数专案组成员认为,孙依依和酒吧老板范鸣远,是白勇案的重大嫌疑人,老柳身上也有很多疑点。
    “还有一位与白勇、老柳相关的人物,” 阎冬城说,“必须进行例行排查。”
    “卞染心?” 王锐问。
    “待会儿我们去一趟。” 阎冬城点头。
    开完会,阎冬城和王锐离开警局,驱车驶往市中心。
    秋高气爽,王锐手握方向盘,口中轻声哼着歌。
    他的短发鬓角修得整整齐齐,穿一身米白色夹克衫和米灰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他稍微有点洁癖,去酒吧穿过的衣服,回家就扔进洗衣机里洗了。
    阎冬城坐在驾驶副座,眼睛望着路前方。
    挡风玻璃前,几片枯黄的梧桐叶上下翻飞,其中一片突然卡在雨刷夹缝中,簌簌抖索,好像落入捕食者口中的枯叶蝶。
    每次季节的变换,并非人们以为的那样容易。
    比如今年夏末初秋,下了不知多少场雨,气温一再下降又升高,反反复复快一个月了,现在才终于有了明显的秋意。
    一路低声哼歌的王锐,突然放声高唱——
    我夜夜难眠,
    拼缀你哭泣的碎片。
    高飞的雁,行走的流年,
    你说永不再相见。
    谁爱听秋蝉,又恨秋蝉……
    “咦,你小子记性这么好!” 阎冬城诧异。王锐在唱白勇的歌。
    “我后来又听了几遍。这首歌其实写得蛮好。”
    “嗯。” 阎冬城点头,“尤其是歌词。白勇既然这么有才华,为什么没有留下其它歌?或者仅仅歌词、小诗之类的文字?”
    “我也觉得奇怪,写这种歌词的人,至少是文学爱好者吧?可是白勇家连一本书都没见到。”
    “气质不符合。没见过白勇本人,但看他的妻子,显然与这首歌格格不入。看得出孙依依自己也不喜欢这首歌。”
    “也许出于女人的直觉,孙依依觉察出这首歌中的情感,是她无法企及的,所以本能地排斥这首歌?”
    说话之间,汽车驶入丽登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这座大厦是市中心最高的写字楼,停车场容量大,车也多。王锐开车绕了一圈,又往下开到地下二层,才找到停车位。
    两人乘上高速电梯,来到大厦五十八层。走出电梯阎冬城看了看手表,刚好十点。
    卞染心服装设计公司的金属铭牌很别致,公司名称位于铭牌右上角,大片留白,居中一个抽象的长方形图案。
    “早上好!请问两位找人吗?” 前台女职员笑着招呼他们。
    “我们找卞染心女士。”
    “有预约吗?卞小姐不见媒体人士,请提前一个月预约。”
    “我们不是媒体,只是找卞小姐谈点事情。”
    “卞小姐上班时间很忙的,私事请下班后与她的助理联系。”
    “警察。” 王锐亮出证件。
    “卞小姐的一位同学出了意外,我们想了解一些情况。” 阎冬城解释。
    “请稍等。” 女职员不再搪塞,拿起电话正要拨,又放下了,快步朝走廊里走去。
    没过多久她转回来,向阎冬城和王锐点头,“两位请随我来。”
    毕竟是时尚设计公司,走进公司大门,就像进入美轮美奂的画境。墙面的浮雕花砖,过道里摆放的绿植和欧月,无不彰显唯美风范。
    迎面走来几位公司职员,衣着独特时尚,好像时装周街拍图片里的男女。
    卞染心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对开门敞开着。办公室靠窗部分是悬空的透明玻璃地板,与整片的落地窗形成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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