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来过。
上次他准备来的,萧问水给他分配了任务,要他带萧小狼打最后一针疫苗,可是那天他们就分开了。
兽医在里面忙了一会儿,检查出来的结果不是很好。
云秋很乖很规矩地坐在病房的座椅上,听医生说:“很难活,右后腿骨折,还有猫鼻支和细小,猫科能有的病它全有了,nǎi猫抵抗力差,比起拖着治,建议安乐死。”
云秋问:“什么是安乐死?”
医生诧异地看了云秋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跟他解释:“这个我们一般是yào剂诱导死亡,保证猫咪走之前没有任何痛苦。”
“哦。”云秋明白了,他看了看在无菌箱里的小猫咪,刚要说:“那就安乐死吧。”萧问水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它想活,云秋,你看它,可以治一治。”
医生显然知道萧问水的身份,听他这么说,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一定要治也不是不可以,看它能不能熬过去了。”
云秋有一点不能理解萧问水的话。
他小声问他:“可是,如果都是要死掉,这一次死掉,可以让它舒舒服服的,为什么不让它舒舒服服地走呢?”
他实际上仍旧不能理解死亡。他没有见过真正的死人——被萧问水当着他的面处理掉的萧衡或许算一个,可是他并不了解他,也更不喜欢他,他的离开就好像一阵不会被云秋注意到的风,他的死,也只是让云秋想起来自己上辈子在手术台上的疼痛与血腥。
他上课的窗外曾经停留过一只死掉的蝉,两三个月的时间,云秋看着它卡在窗缝里,逐渐变脆、变空,最后成为了一个壳子,碎在湿润的空气中泯灭无痕。云秋把这个当做是蝉死而复生的证据,他甚至还找到了这种想法的理论依据——他们的语文课文中就有一篇,是写蝉的更替,写它们在冬日死亡,在夏日归来。
他不知道,归来的那一批并不是之前的那一批。他知道死亡是别离,却并不清楚别离的意义。
他以为要等待一段时间,消失的生命才会归来,而死亡的过程有时候也并不快乐,所以人们会为死亡难过。这种印象根深蒂固在他的脑海中,因为只有这件事是他亲身体验过,并且亲眼见过萧问水和他一样体验过的,这是他们两个人共有的秘密。
死亡对他来说,是疼痛。
而“生”呢?生命呢?
云秋顺着萧问水的话,继续观察那只小猫。虽然它重病缠身,好不容易喝到的nǎi水还是和yào物一起灌下去的,可是它仍然在努力地睁大眼睛,伸展自己的小爪子。它还带着蓝膜的、剔透的眼睛,和身上每一根耸立的毛发,都显示着这样一个小生命蓬勃的求生yu。
它想活下去,强烈的本能意愿,让它想要活下去。
那一刹那,云秋隐约感到有什么东西动摇着他的观念,他再一次因为自己的不确定而沉默无言。
他试图寻找令自己沉默的症结在哪里,但是朦朦胧胧的,并没有想明白。
萧问水坐在一边,跟医生谈话。
他的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侧脸也依然那样完美好看。
他问医生,猫狗能不能混养,小猫有猫瘟和猫鼻支,会不会传染给小狗,尽管小狗已经打了疫苗。
医生说:“犬类的细小病du会传染给猫,但是猫瘟不会传染给狗,这个倒是可以放心,就是混养的话,要提防犬类的攻击xing行为,还有猫对于狗的接受度。小猫胆子都很小,尽管家养宠物狗一般都对家庭成员很和蔼,但是主要是怕出现一些其他问题。”
萧问水又来问云秋,问他想不想养它,如果忙不过来的话,他可以帮忙养起来。
云秋说:“我,我想养的。”
萧问水就对他伸出手:“好,我们先把它留在这里输yè,现在去给它买一点生活必需用品吧。”
这一刹那,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感到任何不自然,萧问水就那样安稳轻松地伸出了手,而云秋也习惯xing地将手jiāo给了他。
十指jiāo握的那一刹那,久违的触感让两个人都楞了一下,但是两个人都没说话。
只是保持这个姿势,他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