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另一边的宴席区了,婚礼的主角自然是两位新人,纵然有人发现了萧问水的离席,也只会以为他是去休息了而已。
云秋哭着跑出去,他生长了十八年,从来没有哪一刻跑得像这样快过。他飞快地找到了宴席区,冲进人群里找到医生和susan,大叫着:“大哥哥吐血了!他快要晕倒了!快去救他!他现在很疼!”
susan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立刻踩着高跟鞋跟他一起冲了过去。萧问水身后现在有她全盘cāo持的医疗队,以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状况。
只有云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一头雾水的医生抱过去安慰了,带着他一起去急救室外面等着。
这个小小的sāo动并没有引发任何人的注意,主要是没有人知道云秋口中的“大哥哥”究竟是指谁。
萧问水醒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病房开着暖烘烘的空调,反而让他有一种不舒服的憋闷感。口腔里的血腥味没有散去,他刚睁开眼,就听见susan说:“呕吐过度引发的胃出血,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了,虽然还没到晚期那种不能生气不能多动不能有任何伤口的阶段,但是你这样就是在跟我作对,治了和不治没什么区别,你可以另请高明了。”
萧问水没有说话,他的喉咙剧痛,无法出声,只是用chā着picc管的那只手很轻地写了一个“云”字。
susan说:“云秋在外面等着呢,他刚刚吓坏了。你想见他吗?”
萧问水点了点头。
susan又说:“寻秋也知道这件事情了,赶过来问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生的什么病。”
萧问水还是只写,一个“云”字。
对于他的病情这件事情,他依然守口如瓶。萧寻秋被他bi着接任董事长位置上时,他用的理由也是生病了,治疗期暂时无法理事,需要他顶替一段时间。
不过照今天的情况来看,估计是瞒不住了。
可是他现在只想见云秋。
susan就出去,把云秋叫了进来。
云秋哭完眼睛还是红的,这个小孩娇气到了一定程度,哭完之后眼睛必发肿,轻轻掐一下身上就会留下红痕,他们结婚之后的那段时间,云秋全身上下都是青紫一片,被他吻出来的。
他抱着一只熊走进来——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摸出来的,他感到害怕和危险的死后会求助于它,他现在唯一的安全区。
云秋就那样走进来,小声叫他:“大哥哥。”
萧问水努力对他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示意他过来坐下。
云秋于是过去了。
他好像知道萧问水不能发声,于是告诉他:“大哥哥,你如果有话跟我说,可以写在我的手上。”
他jiāo出一只柔软的手掌,放在他的手边。
而萧问水什么都没有写,他只是轻轻握着这只柔软的手,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东西一样。
他不写字,云秋就找他说话。他问他:“大哥哥,你得的是癌症吗?是会死掉的那种病吗?”
他用这样柔软的语气跟他讲话,因为他现在病魔缠身,虚弱无力,这是给他的关照和怜悯。他天xing这样温软善意,这个时候听起来几乎让人想要流泪。
萧问水轻轻在他的手上写:“是。”
“哦。”云秋明白了,他想了一会儿,说,“那应该很痛吧。”
他睁大他明净的眼眸,安慰他:“可是不要紧的,死掉就好了。可以重新来一次,大哥哥要坚强。”
萧问水在他手心写:“嗯。”
云秋叽里呱啦地跟他说着:“可是你很痛的话,我也不跟你吵架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大哥哥。你其实可以早一点跟我说的,这样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挪一挪。我生小孩的时候也很痛,不愿意处理事情,在家也喜欢发脾气打机器人,我知道的,死掉之前喜欢舒舒服服的。这样你说话很难听,我也不计较了。不过我觉得,现在死掉还是太早了一点,万一下一次变成了七八岁,那就很不好玩,还要上学。你可以好好养病,下次再死吗?”
萧问水还是在他手掌上,慢慢地写:“好,我努力。”
作者有话要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