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童话,他也不再走在他身前,牵着他的手带领他回家,他只是让他看见最冰冷的现实,而后袖手旁观。
门被推开了。
是萧衡应约前来。
他走进来,四处张望着,似乎对云秋的“没有找到路”而感到有些疑惑不解;这明明是个开阔空旷的空间,连遮挡视线的东西都没有。
然而,这种疑惑很快就被他在云秋身前看见的牛皮纸袋所消释——他兴奋地跑过来,说:“就是这个!快给我!”
云秋没有动。在这一刹那,几步路的距离,萧衡身后的门被紧跟着再次推开,无数个红点在他身上瞬间汇聚,最后聚拢在他后心的位置上。
云秋认真地说:“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他飞快地站起身,想要往门口的方向逃——但是萧衡像是猛然反应了过来,他大吼一声,以让人无法想象的速度猛地扑过去,拽住了云秋。
那一下几乎把云秋扯脱臼,巨大的惯xing让云秋耳朵里“嗡——”的一声,qiāng口抵在了他的脑门上,冷冰冰的,很沉的触感,带着一种刺鼻的气味。
萧衡双眼发红,在看见心口的红点之前就制住了云秋,他暴怒地呵斥道:“谁敢动我!谁敢动我,这个omega就会马上死在我手上!我看谁——”
他的话音淹没在当喉穿过的qiāng响中。那一刹那,云秋看见萧问水出现了。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了。一个错身的时间,他以极度的冷静和冷酷将云秋扯回自己的怀里,开qiāng的同时单手护住他,但是已经来不及遮挡泼出来的血,和“砰”的qiāng响一起猛烈地zhà在人身边!
温热的,湿淋淋的,带着浓烈的腥味,当头浇下。死人的身体倒下来,在地上撞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和声音让云秋直接失声了——他吓得走不动路了,浑身都是别人的血,几乎让他尖叫出声。云秋拼命往萧问水怀里钻,萧问水抱着他,温柔地拍着他的背,说:“乖,云秋,你做得很好。”
可是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身上,萧问水低声发布着指令,云秋听的模模糊糊,依稀知道是他要借这个机会和董事会撕破脸,从此再没有什么顾虑,这是萧氏集团的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大清洗,这个公司不需要董事会。
云秋拼命喘着气,已经出现了过呼吸的症状。萧问水只是稳定地站在他身后,扶着他,架着他,一只手横过他的腰把他制住,另一只手轻轻捂住他的嘴唇,等待他剧烈的、惶恐的喘息平定。
他是他的功臣,是他的财富。他怎么会背叛他?
那天他在电话里听出他哭了,云秋被他接回家,直接颠三倒四地讲述了这次见面。那是急切的、邀功请赏一样的坦白,他希望萧问水表扬他,希望能够因为这件事情回到原来的轨道中——尽管现在的一切和以前并无不同,唯一的改变是他自己。
直到看见那份文件的时候,云秋就明白了。
萧问水不是不知道他的心事,但是这一次,他选择了放任不管。他不再哄他,他铁石心肠地要他一个人想明白。
云秋满脸是泪,浑身发抖。萧问水抱着他回了办公室,在休息室给他洗澡换衣,让他安静地待在浴缸里。
萧问水身上也溅了血。其他地方都还算干净。云秋想不到一个人的身体里竟然只有那么一点点血,流淌出来的一滩,盖不满他们两人走过的脚印。
而跟过来的验尸人员说,这已经是非常大的出血量了。
云秋的思绪混乱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起罗炎的叮嘱,想起老先生递给他的数学试卷,想起云公馆外惨烈的黄昏,最后想到他的小熊,和他一样浸泡在水里,非常可怜。
他怕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害怕,只是无助地流着泪水,在热水的安抚下缩成一团。
萧问水的声音有着微微的嘶哑,但是仍然平静:“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了,你参与进来,只会给我添麻烦。这次我让你过来了,是因为你坚持这样做,现在你知道这种事到底有多危险。生活不是拍电影,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