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赞同他的看法,就连上官瑾都没多说什么。
“狄丹王庭到现在都无人知道具体所在。”谢承熙道,“若不破掉此根基所在,恐怕他们很快还将卷土重来。”
“能抓到桑铎或许还有机会。”谢晚芳说着,突然捂了口鼻忍不住干呕起来。
“你怎么了?”
一句异口同声的话,让顾照之和上官瑾不由对视了一眼。
谢承熙则直接撩起衣摆撕下了一片中衣递给她:“捂着。”
这风变真是要命。谢晚芳心里闷闷地想着,手上半点不敢耽误地将自己口鼻遮了起来。
谢承熙这才转向顾照之和上官瑾道:“她鼻子比我们灵些。”
二人恍然,顾照之更是已经想起来以前她还在他身边时就已显露出这方面的天赋,那时……好像是为的那一缕茉莉花香。
她这样灵敏的感受,不知从前在他这里受了多少委屈?
一念及此,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心中微涩。
地宫大门后在这时忽然传来了动静。
——“你们再不住手,我马上杀了这些贱民!”
谢晚芳立刻看向谢承熙,后者知她意思,点了点头:“是他的声音。”
顾照之便扬声道:“桑铎,你若是条汉子就出来与我单打独斗一场,若是赢了,你就可以走——但若你敢伤了那些百姓,我必让你死无全尸。”
“他不会信吧?”上官瑾沉吟道。
“信不信不要紧,”谢晚芳扯下面巾,说道,“开门就行。”
门后沉默了片刻。
“好,让你的人退开!”桑铎喊道。
顾照之示意宋承让门前众兵士后退。
石门果然缓缓而开。
当先出来的就是挟持着城中百姓的数个狄丹兵,犹如一道屏障般严严实实地挡着身后。
顾照之等人集中注意力观察着那里的动静。
就在此时,其中一个人质突然抬手打开了挟制自己的手,抬脚就朝外奔来,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人质可以自救当然是最好不过,如此一来顾照之他们也可没了顾忌,所以大盛军队这边并无人阻止那些百姓奔逃而来,谢晚芳原本也没打算阻止,但她站的这个方位正好是出去的必经之路,那个首先挣脱钳制的人质一马当先地往她这里跑来,错身而过。
谢晚芳一顿,猛然抄手抽过旁边护卫的刀,对准那人的腿丢了过去。
顾照之等人
立刻注意到了这边发生的变故,旋即循声赶来,只见她已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去将那正要挣扎起身的人按压在地,轻笑一声:“右王爷,走那么急作甚?”
谢承熙赶过来将这人从地上拽起,掀开对方覆面的乱发,忍着恶臭,定睛道:“桑铎。”
桑铎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正要挣扎着说什么,突然面色一顿,噤了声。
“……”谢晚芳定定看着桑铎身后的上官瑾,一时无言。
“上官林秀,你这是做什么?!”顾照之怒不可遏地吼道。
上官瑾神色淡漠地将手中染了桑铎之血的刀丢在了地上,说道:“方才顾世子不是在担心他穷凶极恶下伤害人质么?我见他要反抗方长史,也是一时情急。”
说完,他回首招呼众人,淡道:“此间事了,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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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半路上谢晚芳就已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些不对劲,一阵阵地打着寒颤,加上不知是不是被上官瑾给气了一回,她觉得心口喉咙都火烧火燎的。
结果万万不料后面还有更让她生气的,他们才刚和蒲定庸那边会合,后者一见到谢承熙就立刻下令把他抓了起来。
顾照之自然是要护着:“大都督这是做什么?谢郎君乃是为我大盛忍辱负重深入虎穴。”
蒲定庸道:“谢承熙乃朝廷钦犯,事实如何尚不清楚,顾世子如何能肯定他就不是狄丹反留下来的谍子?”
“那我倒要问一问大都督,狄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顾照之毫不客气地道,“就为了在我们这里安插个本身为朝廷钦犯的谍子,就连整座城池都不要了,还把他们右王爷的命折在了这里。”他说着,意味深长地朝上官瑾看了一眼。
蒲定庸一时不禁语塞,但他旋即又道:“你我并非蛮夷,如何知他们所想?何况众所周知阿史勒摩耶和桑铎有过节,现在他跑了,桑铎死了,谁又能肯定不是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谋?谢承熙将来若是反手相帮,恐怕我们到时就不是丢一座阿萨克城那么简单了。故而蒲某不得不问问清楚,世子说谢承熙心在大盛,还有什么证据么?”
“我能作证。”谢晚芳强忍着身体不适站了出来,“我与上官大人能顺利潜入阿萨克城与大都督里应外合,都是因为谢郎君那张内城图的缘故,而且也是他在街上救了我与上官大人。”
蒲定庸似乎正等着她这么说,当下便朝上官瑾问道:“上官大人,方长史所言可是事实?”
上官瑾静默地看了谢晚芳一眼,少顷,说道:“我不大清楚。”
“上官林秀!”顾照之当即火了,“他们救了你,你就这样恩将仇报?!”
“是不是恩将仇报,方长史心中应当比顾世子清楚。”上官瑾不躲不避地对上谢晚芳的目光,说道,“我只知我与方长史从兵器库脱身出来,然后在路上一路寻找你们,后来我与她失散了片刻,再见到时就见她与谢承熙在一起,我那时并不知眼前人是谁,只是基于对方长史的信任所以一道去了日月宫,便正好遇上了你,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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