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采南的脚步声远去,见顾玄启已经明目张胆地解了腰带上了床,她压低音量咬牙切齿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进宫?”顾玄启反问。
“我不可能进宫,我答应过我爹,绝不为妾!”宋蝶说完,本以为会被顾玄启嘲讽不知天高地厚。
谁知他听了之后反倒扬眉一笑:“谁说你进宫只能为妾了?”
宋蝶怔了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立她为后?这怎么可能呢?
宋蝶扪心自问,当皇后,成为顾玄启的正妻,和他白头到老,对她是有极大的诱惑力的。
“那王妃怎么办?”宋蝶咬着唇问。
“王妃自有她的去处。”顾玄启答。
宋蝶不明白他的意思,跳过王妃立她为后几乎不可能,难道他要与王妃和离,放王妃回西南,做回叶将军?
正要问个清楚,却被他堵住了嘴,没办法开口了。
第二天,宋蝶醒来时顾玄启已经走了,想到顾玄启昨晚的话,她满心忐忑。
想了想,觉得顾玄启也许只是故意哄骗她,便没让爹爹取消比武招亲。
不过听采南说,今天来比武招亲的人里,有一个叫齐三的高手,只用了不到十招就将曹今打败了。
不过这次比武招亲要初选半个月,能打败曹今或者郝冬的半个月后再参加复选,复选将由爹爹亲自出面。等复选完了,爹爹挑出几个武艺高强的,再由她从中挑个合眼缘的入赘。
接下来几天,比武招亲继续如火如荼地举办着,顾玄启却是没再来将军府。
这日,宫中突然传来消息,楚王妃病逝,圣上追封她为孝德皇后,风光大葬。
宋蝶听到消息时大惊,手中的香水瓶摔到地上砸了个粉碎,香气溢散得满屋都是,很是刺鼻,宋蝶却顾不上去收拾,只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苦思不解,王妃身体好好的,怎会突然病逝呢?
难道是……
宋蝶有种不好的猜想,顾玄启说王妃自有她的去处,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去处是‘病逝’!
采南见夫人面色灰败,知道夫人对王妃一直是有感激之情的,忙安抚道:“夫人,人各有命,您就别太伤心了。”
宋蝶没理她,在椅子上呆坐到深夜,满心都是愧疚和悔恨,就因为她一句话,就害死了王妃?顾玄启他,他怎么能这么做?
顾玄启翻窗进来,闻到浓烈到刺鼻的香味,伸手在鼻间扇了扇,又见宋蝶呆坐在桌旁,便走过去笑道:“这么晚了还没睡,是在等朕?”
宋蝶回过神来,见是顾玄启,她抬手便扇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得太用力,顾玄启被她打懵了,却还是好脾气道:“朕不过几日没来看你,你至于下这么狠的手么?”
宋蝶见他还有心情贫嘴,一时更加恼恨,忍不住开口骂道:“顾玄启,你怎么能这么狠毒?我问你,王妃是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杀她?就因为我想当皇后,你就杀了她?你这么做,置我于何地?你以为你这么做,我还能安心地进宫当这个皇后吗?顾玄启,你不是人……”
顾玄启见她骂着骂着哭出声来,才知道她为何一见面就打了他一巴掌,他伸手揽她入怀,安抚道:“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朕今晚来,就是来跟你说这个事情的。”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宋蝶止住哭声,推开他,着急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顾玄启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将事情从头到尾都告诉了她。
事情要从他听说将军府比武招亲那日说起,那天,他震怒之下,亲自出宫到将军府门口看了看,却看到了在擂台上守擂的曹今。
第一眼他便觉得曹今有些面熟,仔细一回想,他曾见过曹今的画像。这曹今不是别人,正是叶从霜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当年曹今战死沙场,叶从霜才嫁入东宫。这些年,叶从霜心里也一直还惦记着死去的未婚夫。
顾玄启让人去查了下,才知道曹今当年没死,而是被南诏抓回去当了俘虏,等他千辛万苦从南诏逃离,绕过吐蕃从西北边境回国时,却听到了叶从霜成为太子妃的消息,他伤心之下,没回西南,而是留在西北当兵,后被陆远赏识,收为义子。这次陆远回京,便把他也带了回来。
那晚,顾玄启从宋蝶口中得知,她并非不想进宫,而是不愿为妾,他心里便有了主意。
过了两日,顾玄启上完早朝回甘露殿用早膳,用到一半叶从霜就来求见,顾玄启让人传了她进来,又摒退了所有宫人。
叶从霜见到他后开门见山地问道:“臣妾和曹今见面,是陛下安排的吧?”
顾玄启没有否认。
“陛下这么安排,究竟是何用意?还请说个明白。”叶从霜又问。
顾玄启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开口问道:“你可愿与他再续前缘?”
叶从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臣妾已然进了宫,如何与他再续前缘?”
“朕可以与你和离。”顾玄启说。
叶从霜有些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便大概明白了。
“陛下这么做是为了宋蝶?陛下已经找到她了?”叶从霜问,只有宋蝶才会让他做出这种惊人之举。
顾玄启点点头:“她不愿为妾。”
叶从霜恍然,原来他是想让她给宋蝶让出皇后之位,也难怪他这些天迟迟不肯立她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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