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为东宫门客的事想必说了也没人会信,赁太子别院的事就更不好说出来了,宋蝶于是只说了句:“太子殿下对我有大恩。”
沈正青恍然,难怪那日她对太子那般亲密,太子对她有恩,她定然是以身相许了。他想了想,又问:“夫人可想入东宫?”没有女子心甘情愿做外室,即便她以身相许,想来也还是希望能进东宫为嫔妃吧。
“沈大人怎会这般问?我一介寡妇之身,怎敢肖想入东宫?况且我和太子并非大人想的那种关系,沈大人误会了。”宋蝶道。
沈正青怔了下,难道他猜错了?她没有以身相许?
“抱歉,是在下鲁莽了。”沈正青连忙道歉。
“无妨,不过那日在城外的事,还希望沈大人不要说出去,若是传出去让人误会太子殿下和我有什么牵连,怕会影响殿下的贤名。”宋蝶请求道。
“夫人放心,在下一定三缄其口保守秘密。”沈正青承诺。
宋蝶这才放下心来,送沈大人离开后,没多久店里又来了一位贵客。
乍一看到魏国夫人,宋蝶难免有些心虚,还以为魏国夫人知道是她泄露了消息,来找她算账了。
但看魏国夫人的脸色,又不像是来算账的,便将她请到内室。
“夫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宋蝶恭敬道。
“不必紧张,上次的事与你无关,是那曾五娘自己出尔反尔,好在她还算识趣,没将此事牵扯到本夫人身上,如今她被圣上赐婚给广阳伯世子,也算如了她的愿了。”魏国夫人慵懒道。
宋蝶这才松了口气,看来魏国夫人并不知道此事是太子从中推波助澜。
“那夫人今日来可是想挑些花木?”宋蝶笑着问。
魏国夫人摇摇头:“本夫人今日来是想同你做一桩买卖。”
“能同夫人做买卖,是妾身的荣幸,只不知是什么买卖?”宋蝶问。
“本夫人这里有一些主顾,只要你愿意同他们春风一度,自然会有丰厚的报酬给你。”魏国夫人说。
宋蝶一阵无语,她就说魏国夫人能有什么买卖同她做,原来她这是贼心不死,又来拉皮条来了。
“夫人见笑了,妾身开的是花行,可不是什么秦楼楚馆。”宋蝶赔笑道。
“你有所不知,有些主顾,不爱上秦楼楚馆,就喜欢良家妇女,尤其是你这种貌美小寡妇,最受他们喜爱。”魏国夫人道。
这些话实在不堪入耳,宋蝶当即敛了笑意,冷声拒绝:“妾身不愿做这桩买卖,还请夫人自重。”
“本夫人也是看你经营花行不易,才赐你一桩大买卖,你可不要不识抬举!”魏国夫人面色微愠。
“妾身这花行虽经营不易,但勉强能养家糊口,也没到缺银子卖身的地步,还请夫人另寻他人。”宋蝶态度很坚定。
“哦?不缺银子?本夫人且问你,你这花行一月盈利几何?你在长安置了几进宅院?”魏国夫人连声问。
盈利几何自然不好对外人说,宋蝶便只答了句:“妾身如今是赁的宅院暂住。”
“连间宅院都买不起,还说什么不缺银子?”魏国夫人面露嘲讽。
“连朝中官员都大有买不起宅院的,妾身便是一时买不起,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宋蝶坦然道。
邬丽华见她油盐不进,气得当场甩袖离开,临走前丢下一句“你可别后悔”。
宋蝶一时气愤不已,她有这么穷酸吗?竟让魏国夫人认为她要靠做皮肉生意过活?
说来说去,还是她这花行生意做得不够大才引人轻视。若是她能将殿春花行做成长安第一花行,赚上足够多的银子,跻身长安首富行列,便再不会有人这般轻视她了。而且只有尽快赚足银子,她才能买宅院从太子的别院搬出去。
宋蝶左思右想,她如今虽学了接花之术,但这接花之术并非马上就能见效,像她前两天接的那几株牡丹,起码要到明年才能开花。因而短期内她还不能靠接花之术赚银子。
想到从前在扬州,赵家的恋春园里会有时令鲜花制成的糕点奉给贵客,宋蝶决定,做些花糕放到殿春花行里一起售卖。毕竟时令鲜花每日都有卖不完损耗了的,还有嫌长得不够齐整修剪掉的,不如加以利用增加一笔进项。
宋蝶于是匆忙带了些时令鲜花回别院做糕点,带着采南她们在后厨倒腾一通之后,做出了五色糕点,分别是海棠糕、牡丹糕、芍药糕、紫藤饼和玫瑰饼。
糕点是做出来了,却拿不准长安人是否喜欢这口味,毕竟她们都是扬州人,糕点方子也是根据扬州人的口味来定的。
正为难着,却听刘管事说太子来了别院唤她过去,宋蝶忙跟着刘管事去了前院。
顾玄启见宋蝶进来时一身的烟火气,衣衫上跟开了染坊似的,红一点黑一点的,脸上也沾了些面粉,他忍不住蹙了蹙眉:“你这是做了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妾身刚才在厨房做糕点呢。”宋蝶说着拿袖子随意擦了擦脸,笑着问:“今日不是旬假,殿下怎么过来了?”
“不是旬假孤就不能过来了?”顾玄启反问了句。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宋蝶连忙摇头,这毕竟是太子的别院,太子当然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了。
“过来!”顾玄启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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