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梨许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了当的拒绝,愣了愣不知如何开口,她身后另外一个女子就道:“这位姑娘是还在不满吗?可蔡姐姐都已经赔罪了,退一步和睦相待不好吗?”
沈菱歌挑了挑眉,朝那人看了一眼,就发现正是之前坐在上首的那个姑娘。
她的长相在一众姑娘中并不算突出,只能说个秀气,偏偏她的穿着打扮处处精致华贵,有些像周雁荣,可她又没周雁荣那一身的气质,全被珠宝给枪了眼。
但此人说话尤为厉害,乍一听像是在帮蔡梨出头,可再仔细去品,她不仅说了沈菱歌不给人面子,话里话外还在说蔡梨先看不起人。
这不是把两人一道给指责了,她若直说倒也还好,偏要一副姐妹情深,为蔡梨抱不平的模样,心机不可谓不深。
“就是,还是我们七娘通情达理,做事为人最为公允。”
那位娘子说完话,就有了其他人跟着附和,沈菱歌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架着的感觉,好似你不原谅她,就是你的不是。
好在,蔡梨也不是个傻子,她一下就品出了,有人是想踩着她抬高自己,也不搭理那些人的话,只朝着沈菱歌双手交叠,又行了个礼。
“姑娘说得对,抚琴应是陶冶情操,而非为来彰显自己的工具。姑娘的风骨,已让蔡梨有所收获,是蔡梨叨扰了。”
说完她就干脆利落地直起身,转身就走,全程未与帮她说话的那几人有过交谈。
那七娘是来帮蔡梨出头的,可她却爽快地致歉完走了,还表示沈菱歌不教乃是风骨卓然,值得钦佩。那跳出来职责沈菱歌的七娘,就成了这会最尴尬的人。
她站在原地,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沈菱歌见此,在心里给蔡梨狠狠鼓了个掌,虽然她不喜欢蔡梨待人处事的态度,但至少人家对错分明,有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认错,光是这份胆量,便足以叫人高看一眼。
可这个七娘就不同了,她从一开始就心思不纯,还想挑起她与蔡梨的矛盾,坐收渔翁之利,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这位姑娘可还有不满?”
沈菱歌将七娘方才说过的话,又原原本本地送了回去,她倒想看看,这蔡梨都走了,这些人还有什么理由,在这充当正义的英雄。
“七娘只是不愿看见蔡姐姐被人欺负,结果却是七娘多管闲事了,是七娘失礼,冒犯了这位姐姐,还请姐姐莫要因为七娘的缘故,责怪蔡姐姐。”
真没想到,这个七娘不仅是说话厉害,装模作样的本事更是一绝。
此刻她低垂着眼眸,以帕子捂着眼下处,肩膀微颤,竟然短短时间内哭了。
明明进屋后,受到冷眼嘲讽的人是她沈菱歌,她都没哭,这人怎么先哭上了。
但这哭的效果实在是好,她身旁的那几个小姐妹,见她如此伤心,立即将她护在了身后,好似沈菱歌是什么豺狼虎豹一般。
“这怎么能怪七娘呢,你是好心,只不过是有人自视甚高,不识好人心,你可别难过。”
“就是就是,这也不知是哪儿来的乡下丫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又没错,与她致什么歉。”
沈菱歌简直是要被气笑了,感情她们清清白白都没错,错的人反倒是她了?
不过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只要没人再来招惹她与姐姐,不再背后非议吴绍秋便够了,她既不愿意和这些人交好,以后也不会和她们有接触的机会,便也懒得同她们争辩。
正好沈淑欣在朝她担心的张望,就让她们继续演,她才懒得看这种苦肉计。
但沈菱歌懒得与她们计较,却不代表她们就会放过她。
“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如此没规矩,我们七娘哭了你没瞧见吗?真是冷血无情,半点同情心都没有。”
沈菱歌停了下来,偏过头看向她们:“难道是我让她哭的吗?她要哭我也拦不住呀,难不成我说句不要哭了,她便不哭了吗?”
“这里只有你,不是你弄哭的还有谁?况且你都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你们说的有理。”沈菱歌状若思考的模样,沉吟着点了点头,她们都以为她这是要服软了。
可没想到,她却弯着眼笑了,“但与我何干呢。”
一个看不起她,试图羞辱她的人,在这装哭卖惨,她凭什么要给她眼神。
说完不再理她们,转身就走,可她们见她要走,只觉得当众丢了脸面,恼火不已,其中一人甚至直接伸手去拉沈菱歌。
“你不许走。”
沈菱歌早有所防备,在她伸手的瞬间,利落地侧过身,正好躲过了她的动作,反倒是那人因为惯性,直直地栽倒在地,发出了响亮的撞击声。
顿时气氛便陷入了僵局,好在这个时候,一个好奇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冒了出来,“沈妹妹,你们在这做什么呢?”
方才一直不见人影了的周雁荣,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她向来不喜欢这等文绉绉的玩意,也很烦这些成日嘴边挂着规矩贵女们,没意思极了,若不是想起沈家姐妹在,这会她早溜走了。
没成想,一进屋就看到了热闹事,且被围在中间的还是沈菱歌,她立即就来了精神。
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可是她四哥的心尖人,连她都要讨好的人,她们居然敢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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