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自己脾气挺好,也讲理,怎么能在心里这样抹黑他呢。
皇上的压迫感,方承泽作为第一承受者,他觉得自己有话要说。
方承泽的背部慢慢浸出汗水,他咽了咽口水,尽量让声音保持不卑不亢,说:“六贝勒于草民全家有恩,若不是六贝勒,草民在五年前就死了。家人最后也...不会有多好。草民一直想再见六贝勒一面,好当面感谢他,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斗胆请皇上给草民这个机会。”
他现在虽然也算入朝为官,但没资格上早朝,六贝勒也不会来翰林院,什么时候能见上真不好说。所以他才借着这个时候大着胆子请求皇上让他见见六贝勒。
当年六贝勒在他面前被反贼射伤,而他的身份又不能接触到宫内的消息。六贝勒被送进宫中,情况不明,他有向那些帮忙救他妹妹和医治他父母的大人打听,但他们一直不曾说话。办完事就走。
他没办法只得每日在家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他家里专门为六贝勒立了个长生牌坊。后来他鼓起勇气去瑞丰楼打听情况,但依然一无所获。
后来没有坏消息传来,瑞丰楼还改变了规则,进一步保障了百姓的权益,方承泽便猜到六贝勒无事。
再后来他几次去瑞丰楼,可惜都没碰上六贝勒。
六贝勒受了伤还记得让人救他小妹,救他父母,这份恩情他一直铭记在心。
一句“谢谢”在他心里埋了五年,他不想再埋下去了。
“你要明白,你的感谢对小六来说毫无用处。你想跟他说“谢谢”是为了自己能安心,是为了让自己好受点。”康熙直白的说着,接着他又疑惑道:“既然这只是你自己为了满足自己,那...朕为什么要让小六花费这么多时间赶过来就为了听你一句无用的“谢谢”?”
“......”方承泽无言以对,他觉得皇上说得不对,但想想好像也是的。六贝勒明显没把当年的事当成是一回事,也不图他回报。他要感恩是自己的事,把六贝勒叫过来听他的感恩这算什么事?
方承泽沉默得太久了,康熙又问道:“既然你一再强调六贝勒对你的恩情。那朕问你,你能为六贝勒做到什么地步?”
方承泽抬头急切道:“草民的命!只要是六贝勒想做的、想要的,草民会尽全力为他去做!”
康熙紧接着追问,咄咄逼人道:“那好,若是有一天六贝勒要做危害大清的事你是帮六贝勒还是告发六贝勒?”
“六贝勒不可能做危害大清的事!”方承泽回答得斩钉截铁。
康熙心中很满意方承泽的回答,但面上不显,沉着脸说:“朕说的是如果,快选一个!”
国家还是个人?
这话一个回答不好,可能还会影响皇上对六贝勒的好感。方承泽沉默良久,说:“若是如此草民不会告发,但草民也不会让六贝勒真做出危害大清的事。草民会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然后故意送死。若揽不了草民也会拼命阻止,不管怎么样草民一定会死在六贝勒前面!”
至于死后六贝勒要做什么,他就管不着了。
听道方承泽的回答,康熙也沉默良久。
皇上一直不说话,方承泽衣服都湿透了,就怕自己回答得不好连累六贝勒。正要再说些什么,皇上先一步说话了。
“你先回去吧,等朕问了小六的意见,若他见你朕会差人去请你。”
“是!谢皇上,草民告退!”方承泽惊喜不已,高兴的磕了个头,立马起身告退,一刻都不想多待。
康熙站在原地看着几乎是逃出大殿的方承泽很是纳闷,问身后的梁九功:“朕有这么吓人吗?”
梁九功的笑容非常诚恳,“当然没有,皇上和蔼可亲,只是对方第一次见皇上,如此激动也是正常。”
“嗯...”康熙深以为然。
第66章 标题疲惫 胤祚:海军,我拿定啦。……
康熙就着用晚膳的时间把这事跟胤祚提了。
胤祚诧异极了, “他真这么说?”
“嗯,瞧他那意思是这辈子就替你卖命了,朕估摸着他参加科举多半也是因为你。”
“啊?不至于吧...”胤祚砸吧砸吧嘴, “当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何况还是在我的地盘上出的事。再说真正去救他家人的是二哥的人。”
“嗤, 你要不想救你二哥会多看一眼?”康熙反问道,
呃...说得也是。
“你的举手之劳对他来说是雪中送炭。”
“我记得他当时好像是十几岁?现在有二十吗?”
“十九”
“啧,十九岁的状元郎, 也是厉害。”胤祚摇头,啧啧称奇, 他可是知道大清的科考有多难的, 不仅难还费钱。
康熙不以为然, “你若去考能甩他们一大条街。”
在他心里他儿子能甩别人一大截,这可不是自夸, 而是有目共睹。
胤祚心虚, 好歹比别人多活一辈子,总得在什么地方突出点吧,要不然也太废了。
“这个方承泽确实有些才华, 据朕观察还挺重情重义的, 怎么样,见是不见?”康熙给胤祚挑了一块鱼肚子那地方的肉, 那里没刺好入口。
胤祚埋头干饭,他不挑食。康熙夹什么他吃什么,“那就见一见呗,被人念叨了好几年感觉怪怪的。”
“行,下午朕叫他进宫。”说完这个话题,饭桌上自然而然沉默下来, 但这种沉默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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