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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渊牢牢地锢着苏嫽的腰,极耐心地、一下下地抚摸着苏嫽被风吹乱的发丝。晚香玉的香气缠上鼻尖,他藏在面具下的脸露出餍足的笑。
    他终于可以抱着姐姐了。有时候他真想用锁链把姐姐和他铐在一起,这样姐姐就永远无法挣脱他的怀抱。
    “嘶……”怀里的人突然皱了皱眉,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容渊蹙起眉,是不是他抱的太用力,把姐姐弄疼了?
    他立刻松开了手。
    苏嫽蹲在地上, 皱眉揉着右腿的小腿肚。方才被马蹄结结实实地踢了一脚,这会儿估摸着已经现出了青紫的淤痕。
    “姐姐怎么受伤了?”容渊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他扶着苏嫽走到路边安全些的地方, 蹲下来替她轻轻揉着受伤的地方,“姐姐, 这里不安全, 我们还是回府吧。”
    “好。”苏嫽也正有此意,搭着容渊的手慢慢起身。那些铁衣卫的人不知道在追捕什么人,好好的一条长街闹的鸡飞狗跳的, 还是早些回府为好。
    容渊扶着她,沿着路边往苏府的方向走。还没走出多远,前面的人群中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是冯琪!殿下,冯琪在这里!”
    话音将落,慕容琅骑着红鬃马从长街另一头疾驰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数十名铁衣卫。
    慕容琅策马冲过人群,厉声高喊:“冯琪,孤已派人阻断你的后路,你今日无路可逃!还不快束手就擒!”
    他这般高喊,那被唤做冯琪的人非但不逃跑,反而还迎着慕容琅的方向跑来。冯琪脸上戴着半张狮子面具,灵活矫健地在人群中穿梭。眼看着他就要撞到苏嫽,容渊连忙上前了些,把苏嫽护在身后。
    冯琪却好像偏偏要与他作对似的,竟跳上了他和苏嫽站着的那处石阶。他有意无意地瞥了容渊一眼,借力跳起,运起轻功往另一边逃去。
    容渊浑身一颤。
    冯琪在经过他身边的那一瞬间,往他的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
    慕容琅望着冯琪轻巧的背影,气急败坏地一挥手:“追!”
    他已经让手下封锁京城各处要道,冯琪跑不了多远。今晚,他必会抓到冯琪,将他押送到父皇面前。
    容渊没再看冯琪,他借着衣袖的遮掩,不动声色地把纸条攥进掌心里。然后他轻柔地扶起苏嫽的胳膊,乖巧地说:“姐姐,我们回家。”
    他带着苏嫽走出乱糟糟的长街,把满街的聒噪远远地甩在身后。那些铁衣卫仍在拼了命地追赶冯琪。太子殿下说了,谁能活捉冯琪,赏黄金百两。
    铺满青瓦的房顶上,月色堆叠。漆黑的夜幕像一张大网,将地上的一切悄无声息地笼在网中。
    一个戴着老虎面具的女人懒懒地坐在房顶,大红色的裙裾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一只黑鸦停在她的腕上,羽毛黑的像墨,在月光下泛着漂亮的光泽。她伸手慢悠悠地理着黑鸦的毛,视线落在追赶冯琪的那一队铁衣卫身上。
    冯琪一路往西逃,长街的尽头是条死路。若想逃脱,他必会跳上屋顶,用轻功离开。
    女人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然后她温柔地抚摸着黑鸦的脑袋,低声说:“去吧。”
    黑鸦展开翅膀,无声无息地潜入夜色里,借着风势俯冲而下。
    没多久,长街上便传来铁衣卫凄厉的喊声。
    黑鸦啄掉了他们的眼珠。
    那些铁衣卫瞬间乱作一团,慕容琅分神的功夫,冯琪已经彻底消失在夜色里。他懊恼地勒住马,往地上啐了一口:“一群没用的东西!”
    圆月高悬,清辉冷寂。长街上的喧嚷声渐渐消失,而冯琪果然如她所预料地那般出现在了房顶。她站起身,轻巧地跃至冯琪身边,懒洋洋地问:“你就是白羽骑的首领冯琪?”
    冯琪警惕地后退了几步,“不知阁下是哪位?”
    女人笑笑,并没直接回答他的话:“想借白羽骑一用,还望冯统领给个面子。”
    冯琪轻嗤一声:“我凭什么给你这个面子?阁下既知白羽骑之名,想必也该知道,白羽骑只听羽铃号令。”
    “哦?”女人挑了挑眉,“我原以为,白羽骑是听容王差遣的。”
    冯琪道:“容王在世时,白羽骑确实听容王殿下吩咐。但如今容王已逝……”
    他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女人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
    冯琪蓦地睁大了眼。“这是先帝赐给容王的殿下的同心玉,为何会在你手上?”
    漆黑的夜色中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鸦啼。女人伸出手,黑鸦稳稳地落在她的腕上。她红色的裙摆像盛放的罂粟,把天上的圆月都染上了血色。
    “我乃容王之妻。借白羽骑一用,为我夫君——”
    她看着冯琪,将每个字眼都咬的清晰无比,“报仇雪恨。”
    *
    苏府。
    容渊扶着苏嫽回到她的卧房,小心地搀着她在榻上坐下。雪芽端着热茶进来,吓了一跳:“小姐这是怎么了?”
    苏嫽费力地挪开腿,“没什么,腿被撞了一下而已。”
    雪芽立刻放下茶盏,急匆匆跑出去,“奴婢去给小姐拿药。”
    容渊蹲在地上,替她反复揉着小腿肚,蹙眉问:“是这里吗?”
    苏嫽咬着唇点头。
    容渊垂下眸子,语气里含着浓浓的自责:“是我没保护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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