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而且您的站位高，眼光长远，这些方面我坐火箭也赶不上。但是我想，很多事情并不是非此即彼，也可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果能让刘丹既完成了理想，又没有放下丹辉，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哪怕只有一点可能性，我也要试试。”
    王辉笑容很灿烂：“就像您说的，刘丹小时候的梦想可能是做一个像张骞那样的人，那么，刘丹……你就去做，不管你在丝绸之路经济带上的哪一个国家工作，丹辉都会跟随你过去。”
    刘丹张了张嘴，心中涌动着暖流。
    不得不说，王辉说的这个办法，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最合适的办法。
    “可是……”刘丹猛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
    跟着她走出国门，不是不可以，但是资金人员各方面哪里来？
    而王辉自然知道刘丹的担心，双手一摊：“阿姨，您也知道，丹辉刚刚草创，各方面还很薄弱，资金人员以及各种政策优惠方面，您看看是不是帮帮忙，让我们的压力能轻一点。”
    “说到底，都是为了刘丹能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嘛。”王辉坦然得笑着。
    “呵呵呵……”李霄虹笑了起来。
    王辉也陪着笑了起来。
    他这点儿小心眼……在李霄虹面前就是名牌。
    “王辉，自信是个好东西，但是过了就不好了。”李霄虹却没有愉快得答应。
    但是这一幕，王辉有预料。
    他就知道，早晚还是要回到这一步。
    “你这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啊！”李霄虹双手负在身后，神情淡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自然而然得散发出来。
    王辉不知道她具体的头衔，如果知道，他就会懂。
    这股气势，是无数次关键决断和数不清的人心甘情愿得拜服所带来的。
    “名义上是为了小丹，实际上都是你自己的小九九。”李霄虹竖起一根食指，遥遥点着王辉，“就为了让我女儿能够一边工作一边控制丹辉重工，我们就要继续往丹辉上追加资源，甚至还要支持你去国外设厂，进行投资？”
    “刘丹有这个资格么？”
    “你有这个资格么？”
    “你们的产品是无可替代么？你们的产品是世界前列么？资源凭什么要倾斜到你们身上，如果仅仅为了让刘丹不必再面临二选一的境地，那我要说——没必要！”
    “资源，要用到更有需要的地方去，至于刘丹是不是高兴，是不是会觉得遗憾，那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而你，王辉，想要利用这件事儿捆绑在刘丹身上，捆绑在我们家庭的身上，这一招也确实不高明。”
    王辉虽然早就预料到对方不会那么容易上钩，但是却没想到，李霄虹这么难以说服。
    简直就是无处下嘴。
    而且还对他产生了误会，觉得他别有用心。
    “妈，王辉不是那样的人。”刘丹努力想要替王辉解释。
    “但是我对他的计划不感兴趣！充满了奸猾油腻，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李霄虹冷着脸下达了否决通知单。
    王辉沉默。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他真是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了。
    李霄虹无懈可击，听不进其他人任何意见。
    但偏偏又是刘丹的母亲，已经可以预见，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此时此刻，门外石志明、李浩以及闻强等人都出现了。
    他们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幕，看着两位老板即将分道扬镳，众人的表情都很无奈。
    “李女士，你不给刘丹选择的机会，也不给我们任何转圜的余地，我很遗憾。我虽然认同你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但是我不认同你对刘丹的控制。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附属品。你也没有权力要求刘丹必须按照你的方式去实现理想回报社会。”王辉有些疲倦了。
    太累了。
    李霄虹的心理防线就像是马其顿防线一样坚固。
    王辉还找不到办法绕过她。
    他可以强行留下刘丹？
    也许可以，但是理由呢？
    资格呢？
    他是刘丹什么人？
    合作伙伴就可以这么干么？
    笑话！
    “我尊重你发言的权利，但这是我们的家事。”李霄虹不再和王辉废话，“小丹，收拾收拾，跟我回去。”
    “妈！”刘丹面带哀求之色。
    “你跟不跟我走？”李霄虹没有任何动摇，而是继续逼问。
    一旁的李曼婷根本不敢吭声。
    大姑的强势人尽皆知，她可不敢去触霉头。
    “我……我不走！”刘丹用尽全部力气，咬着牙，看着母亲，“这为这个厂子付出了很多，我想要看着它开工投产，我想看着产品卖到国内外。而且……妈，我觉得我和王辉搭档，可以做出很大的事业，我就算无法成为外交官，但是我可以让我们的产品卖到全球，每个国家都有我们产品的影子！”
    “妈……对不起，这么多年，我从来都听你的，但是这一次……我要自己说了算！”刘丹紧紧攥着拳头，钉子一样钉在王辉身边。
    勇敢得迎接母亲的视线。
    李霄虹的脸色骤然涨红，视线扫过女儿，又扫过王辉。
    良久……
    她轻轻点头：“好……很好！”
    刘丹浑身冰冷。
    母亲是在强压怒火，她能听出来。
    “找到搭档，就放弃理想，就可以不用听我的安排，刘丹，你真是妈妈的好女儿！”说完，她又看着王辉，摇头失笑，“我没想过，千算万算，没算到你。你究竟给我女儿吃了什么迷魂药，让她死心塌地得帮你开拓事业？”
    “你不用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李霄虹眉头皱起，“既然这样，那好吧。”
    “刘丹，你既然选择违背我的建议，那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使用任何家里的人脉关系，别想从我手里的机构拿到一分钱，你快到三十了，去好好体会一下人生吧！”
    李霄虹微微仰起头：“刘丹女士，我祝你生活幸福，事业有成！”
    说完，李霄虹转身，离去。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李曼婷和顾瑞愣了一下，立刻跟上。
    刘丹面色苍白，下意识想要前行几步，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
    看着母亲的身影离开，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缓缓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