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怎么办？咳咳咳咳！”何璐茜是彻底急眼了。
    屋子不大，气味弥漫得很快。
    “闭嘴！”王辉怒吼一声，双眼瞪大。
    他在尽力观察屋子内的状况。
    破烂的家具橱柜，脏兮兮的双人床，斑驳的墙壁……一切似乎都有用，但是又似乎都没用。
    对方既然选择了这里作为最后的场所，那么肯定早已经把所有能够利用的东西全都收走了。
    小型的液化气罐在眼前不远处。
    可是他的双手都被绑着，根本无法关闭。
    不行！
    必须先关上阀门，否则还没等他们想出办法，就已经昏倒了。
    昏倒，只有一个结果——死！
    王辉心急如焚。
    被绑住之后，就像是个残疾人一样……
    突然，王辉瞪大眼睛。
    对！
    对啊！
    没有手，就用脚！
    王辉感谢上天，赐给他急中生智的技能。
    “何璐茜，过来配合我！”王辉怒吼一声，“我们一起倒下！”
    “什么意思？”何璐茜蒙了一下。
    “就像这样！”王辉说着，猛然晃动了一下身体。
    失去了平衡的椅子，霍然向王辉右侧歪倒。
    “嘭！”王辉整个人右半边拍在地上。
    “呃！”
    这一刻，王辉发出了一声痛哼。
    忒疼了。
    仿佛五脏六腑都挪了位。
    “倒下啊！”王辉不忘记朝何璐茜继续下达指令。
    何璐茜这种时刻，也放下了女人的矜持，咬牙晃动椅子，也如王辉一般向一侧摔倒。
    她倒下的时候，头部恰好距离王辉的双脚位置很近。
    王辉努力晃动身体，让双脚脚踝的位置，一点点靠近何璐茜。
    “你……你要做什么？”何璐茜满脑子浆糊，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没错，间谍是要经过专业培训。
    但是这种情况下，可不是说想要冷静就能冷静下来的。
    王辉用尽全力，将自己的皮鞋，踢掉一半。
    “把我鞋脱下去！”王辉吼道。
    “什么？”何璐茜下意识问了一句。
    “用嘴，把我的鞋脱了！”王辉可不讲什么态度不态度，直接大吼下令，“脱了鞋，把我袜子从脚上扯下来！”
    “你要干嘛？”
    “草你妈的何璐茜，想要活命就照办，别特么的问！”王辉彻底爆了。
    眩晕袭来。
    妈的，液化气的浓度越来越高了。
    何璐茜犹豫了那么几秒，然后努力伸着脖子，把嘴凑到王辉的脚前方，咬住已经脱了一半的皮鞋，用力一甩。
    两只鞋就这样离开了王辉的脚。
    王辉双脚脚踝在一起互相摩擦，但是用尽全力也只能把袜子脱掉一半，剩下半截堵在前脚掌上。
    “快，把我袜子也脱下去。”王辉大叫，“我要用袜子去堵出气口。”
    “为什么不脱我的袜子？”何璐茜几乎是立刻大吼着反问。
    “你特么的穿袜子了么？”
    王辉一句话，将何璐茜给镇住了。
    她是光脚穿着高跟鞋，露出骨感白皙的脚背肌肤。
    美，是真美。
    不过这个时候，屁用没用。
    “我……”何璐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王辉的大脚丫子就杵在她面前，散发着浓郁的气味。
    没办法，男人本来汗脚就多，而且身处绝地，王辉一通折腾，身上早就出了汗，脚也不例外。
    说真的……想到自己用牙却给王辉脱袜子，何璐茜就觉得羞耻。
    就好像是某些不能公开放映的小电影中，为了配合主人特殊癖好的女奴一样。
    不可说，不可说……
    “快点啊！”王辉叫道。
    何璐茜猛得把嘴往前一送，咬住了王辉的袜子。
    “让你脱袜子，没让你咬我的脚！”王辉大声痛呼。
    何璐茜一偏头，扯下一只，再咬，再偏头，扯下了两只。
    “啊！”王辉蓦然发出吼叫。
    双眼瞪大，满脸通红，全身的力气全都集中在小腿和脚上，希望崩开绳子。
    “蹦不开的！”何璐茜也不知道该骂还是该表达某种其他的心情。
    “你调整位置，咱们颠倒着，让脚都能碰到煤气罐。”王辉继续大声指挥着，“快点儿！碰到后用力往后拨，懂么？”
    何璐茜毕竟是个聪明女人。
    “你要把煤气罐放倒？”
    “废话，不放倒，怎么把袜子塞进去？”王辉快哭了。
    特么的什么时候了，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多问题。
    何璐茜明白了王辉的想法后，动作明显坚决了很多。
    她不顾自己的细皮嫩肉被磨破，努力按照王辉的指点带着椅子挪动。
    最终，两个人脚对脚，面朝相反的方向，但是俩人的脚底都碰到了煤气罐的罐体。
    “我数三个数，一起用力！一！二！三！”王辉蓦然爆发出一声大吼。
    何璐茜也闷哼一声，显然用了所有的力气。
    小号煤气罐在俩人齐心合力的推动下，一下子旋转起来，立刻失去了平衡，“咣当”一声倒在王辉脚下。
    “帮我顶住煤气罐，别让它动！”王辉继续指挥何璐茜，然后艰难得调整自己的方位。
    最终，用两根脚趾夹起了自己的一只袜子，慢慢得颤抖着，朝煤气管的出气口堵了上去。
    另一头，何璐茜用尽全力，死死踩住罐体，尽力不让它发生移动。
    王辉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将袜子，努力得朝前塞了又塞！
    一只，被堵上了。
    第二只，只往里走了一点儿，就再也塞不进去了。
    而王辉试图用脚趾去关闭阀门的努力也以失败告终！
    “不行，我……撑不住……了！”何璐茜的眼神已经开始恍惚。
    尽管罐体的出气口被堵住，但是在压力之下，袜子能够起到的作用并不很大，只能为王辉争取一点时间而已。
    “不行，接下来该你了！”王辉奋起最后一丝力气，用力踩踏煤气罐。
    利用这种力量，推着何璐茜一点点靠近门口。
    “你用鞋跟，去踢门，声音越大越好！”王辉的声音已经嘶哑了，“能不能被人听见，就……就……看你了……”
    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何璐茜终于被王辉硬生生顶到了门后。
    谢天谢地，她的双脚穿着的高跟鞋，是十分跟。
    “咚咚咚！”
    “咚咚咚！”
    鞋跟敲打大门的声音，传了开去。
    屋子里的煤气浓度，渐渐增加，俩人已经处在昏迷边缘。
    似乎……外面有人在叫喊，然后好像门开了，几个人影冲了进来。
    这是王辉昏过去前的最后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