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就在车里，一圈圈得绕。
    累了就在上风位置找个黑暗的地方，停车休息，小憩一下。
    醒了，就继续去下风位置闻闻还有没有味道。
    这种简单枯燥的动作，一直持续到五点半。
    东方渐渐发亮。
    味道才慢慢消失。
    早餐摊上，三人顶着黑眼圈和发胀的脑袋，有些呆呆得看着眼前的美味。
    王辉叫了一碗特色糯米饭。
    李浩则点了一份老素粉。
    刘丹说想要吃点儿汤汤水水，要了一碗鸡丝豆花面。
    三人吃了几口，不约而同的放下了筷子。
    “要么是偷排，要么是偷偷生产，反正肯定是不符合环保要求。”王辉低声道，“必须得向上反映。”
    “老板，我们举报它。”李浩攥紧筷子，“干这种缺德冒烟的事儿，不能饶了他们。”
    “举报？跟谁举报？”刘丹眼皮一翻。
    “当然跟环保部门举报啊，县里不行就市里，市里不行就省里。我还不信这事儿没人能管了！”李浩愤愤不平。
    昨晚的味道，真能把人熏晕过去。
    就这么个程度，绝对会对当地环境造成极大的污染。
    “没那么容易。”刘丹摇摇头，“这是明星企业，他们要是真的偷排，你敢保证没人通风报信么？”
    李浩哑然。
    没错！
    这里倒不是说怀疑主管部门有人收了不该收的钱，但是地方对于纳税大户总是会有一些顾忌。
    比如，万一把厂子逼急了，人家迁址了，可咋办？
    “那咋办？”李浩郁闷万分。
    王辉淡淡一笑：“我们得先确定他们干了什么亏心事，偷偷生产排污不达标的产品和在生产产品的同时，对地方环境造成了不可逆的污染，这是两码事。后者，是可以判刑的。”
    “所以，这是一个大工程。”刘丹表情严肃道，“确定他们违规的性质和严重程度，然后是抓现行，调查取证，最后才能进入司法程序，而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本地的相关部门来做，难度太大。”
    这就是关键。
    就像是某山必胜客的梗，为什么会这样？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明星企业对地方税收和就业的拉动么。
    “那丹小姐，你就不能组织组织？干他一票？”李浩看着刘丹，眼中都是兴奋。
    眼前这位美女可是扎扎实实的三代。
    她的能量，来做这种事儿，问题应该不大。
    刘丹白了李浩一眼：“你以为别人都听我的啊，你想多了！”
    “这种事，没有牵扯到我，也没有牵扯到我的家人，我想要直接施加影响力那就相当于越俎代庖，你让当地的那些人怎么想？”刘丹无奈得摇摇头，“这不合规矩的。”
    “那咋办啊？”李浩挠挠头。
    “如果真有问题，那咱们就搞事情，把事情搞大。”王辉咧嘴一笑。
    “对！”刘丹笑着点头，“我们又想到一起去了。”
    李浩看看老板，又看看丹小姐，心中幽怨万分。
    合着自己老板和这个女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就把他当傻小子逗着玩啊。
    三人决定，再多呆两天，趁着晚上想办法去摸摸情况。
    回到宾馆，却看到一脸阴沉的闻强。
    “你这一晚上去干嘛了？”王辉十分疑惑。
    闻强显然也没睡好，而且看样子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来看看这个。”闻强将手机相册打开，递给刘丹等人。
    大家凑在一起，开始翻阅。
    “咦？这不是……昨天上山遇到的那几个老外么？”李浩眉头一挑。
    “没错，就是他们！”闻强冷冷一笑，“我跟了他们一天。”
    相册中的照片，拍摄的背景不停变幻，但是前方几个老外一直处在镜头中间。
    “他们在晚上走的地方更多，沿着县城西南一直走下去，直到早晨才拦了一辆车回来。”闻强点了其中一幅照片，放大，“看看他们手里是什么？”
    照片上，外国人的姿态很别扭。
    像是故意藏着什么东西，整个人微微有些蜷缩。
    手里，是有个东西。
    “这是什么？”刘丹眉头一挑。
    王辉则眉头一皱：“gps设备？”
    “你怎么知道？”闻强微微有些意外。
    王辉淡淡一笑：“以前我在众星，曾经和生产这个的厂家打过交道，见过他们展示产品，这种gps应该比手持gps还要高一两个档次。”
    “他们拿这个东西到处溜达？”李浩反应还是慢半拍。
    王辉和刘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非法测绘。”
    “这是间谍行为！”刘丹表情严肃。
    “没错！他们应该还会继续。因为回到宾馆后，我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他们有走的意思，反而是拉上了窗帘，不知道在做什么。”闻强表情依然森冷。
    “报警啊！”王辉一拍手，“这种行为，肯定要报警。”
    “这种事儿要找国安了，而且我怀疑他们有同伙。”闻强冷着脸，“刘丹，你最好通过你的管道反应一下。”
    刘丹望着闻强，有些吃惊。
    她的管道？
    她有管道的事儿，怎么闻强会知道？
    “不用吃惊，我能成为王辉的员工，是你小舅舅的推荐。他是我特战旅的老上级。”闻强终于揭开了这一层薄纱。
    刘丹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这个闻强身上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味道，在小舅舅身上遇到过。
    他的小舅舅，也是这次王辉能和总装合作的重要介绍人。
    小舅舅，就是李曼婷的小叔叔。
    王辉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笑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闻强看了王辉一眼，不苟言笑，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绝对不会白拿你工资。”
    这话里的含义，可以好好琢磨一下。
    不过王辉现在没有时间细琢磨，他忽然笑了：“咱们今晚先去探探蓝海是不是有问题，一旦确定有问题，我说不定能想个好办法，让他们来不及扫尾。”
    当王辉这个表情出现，刘丹就知道，这家伙又在动心眼儿了。
    挺好的，满肚子“坏水”的王辉，才是好王辉。
    ……
    夜晚，再次降临。
    这次，王辉李浩和闻强一起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