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总，你知道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丹姐请指教。”
    “是聪明。但是现在对你的第二印象是，清醒。”
    “过奖，主要是和你接触久了，这个层次就上去了。嘿嘿嘿……”
    “辉总，我说的是真的。”
    “丹姐，我说的也是真的，孟母三迁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更新朋友圈么？我有你和曼婷这样的朋友，想不优秀也不行啊。哈哈哈。”
    “我现在对你的第三印象是……脸皮厚。”
    “脸皮厚，吃不够。只要能把事业做起来，脸皮算啥？”
    “我现在对你的第四印象是，踏实。”
    “丹姐，你可饶了我吧，这么夸我，我很慌啊，我有女朋友的。”
    “去你的，辉总，你以为我对我另一半的要求就这么低么？”
    “那你的要求是啥？我还挺想知道。”
    “嗯……智慧，清醒，踏实，这前三个条件。”
    “噗……丹姐，您继续。”
    “勇敢，坚定，意志顽强，冷静，能让我依靠，让我放心得把自己的人生交给他。”
    “丹姐，你这个条件很抽象啊。”
    “所以，感情的事儿终究是自己的事儿，这就是我为什么从来不相亲的原因。展现的一面都是最好的，但是真正遇到事了谁知道会是啥样。”
    “丹姐，你这就不对了。你总不能指望靠出事儿来考验另外一半的成色吧？而且，介绍人对对方也有基本了解，这个可以转达给你啊。”
    “说真的，我不喜欢那种目的性很强的事情，比如相亲。我更喜欢在生活中慢慢来了解。”
    “那丹姐，我可有点儿内疚了。拉着你全国各地得考察厂址，这不是耽误你和潜在男友的了解时间么？”
    “你知道就好，所以瞪大眼睛，好好动脑子，最后确定一个合适的地方，就算是对我的报答了。”
    “这……报答……我除了以身相许，似乎没有别的更隆重的方式了，可惜……我有女朋友了。”
    “那辉总，你介意换一个女朋友么？”
    “介意！”
    “那你介意多一个女朋友么？”
    “丹姐，这玩笑可不好笑啊……我怕。”
    “呦，这么牛逼的辉总，还知道怕啊，少见啊。”
    “这话说的，现在谁不知道我王辉背后的靠山就是丹姐啊，我敢得罪靠山么？不敢啊。”
    “知道就好……李浩，你笑什么？”
    “丹姐我没笑，只是脸有点儿抽筋。”
    “辉总，看到没？有什么老板，就有什么员工，真是服了你们了。”
    “这样的员工用起来才放心嘛。”
    ……
    经过四个小时的车程，王辉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贵州西南方某县城的郊外，所谓“工业园”。
    前些年的粗放式发展，在很多城市留下类似的地方。
    经过时间的冲刷，能活下来的就是成功。
    但很显然，这里的工业园，是那种根本不成功的。
    “咱们这个地方叫红山园，距离工业园西南方三公里，就是红山。气候一年四季都很稳定，和其他地方动不动就下雨不一样，有咱们山区的小气候，而且这一片是山间的平坦谷底，交通很方便，尤其是旁边有河水，而且咱们脚下踩的地方，也有地下水，用水绝对没有问题。”
    工业园管委会的一名工作人员吐沫星子横飞，在向来自北京的“客商”介绍这里的状况。
    为什么要选择这种相对荒凉的园区，当然有王辉团队的考量。
    扩建，资源配置，保密等各方面的条件都要具备，才是合适的建厂地点。
    洪山工业园管委会的工作人员张望红，就是附近村子里长大的年轻人，在外地上了一个专科，回来去了已经快要凉掉的园区做了一名计划外人员。
    整个园区，连领导加员工，小猫三两只。
    本来今天还有一个园区的副主任主陪，但是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副主任跑了，只剩下张望红自己。
    听说，县里正在讨论是不是要把工业园撤掉，张望红心中挺无奈。
    如果真的撤了，他只能去跑销售了。
    “两位，现在也到饭点儿了，咱们先吃饭？”张望红笑道。
    “我们附近找个饭店吧。”刘丹看着王辉，“你说呢，辉总？”
    张望红看着王辉和刘丹，这两个明显的领头人，心中说不出的羡慕。
    看看那女人，气质高雅，容貌美丽，比他们专科学院的所谓校花强了太多了。
    再看看那个男人，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优点，但是那个女人对他言听计从，看样子俩人关系绝对不是普通的同伴。
    啥时候，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啊。
    这种城乡二元差距，是每个社会人都有深切体会的。
    “几位如果不嫌弃的话，去我家吧，我让我妈弄几个咱们这儿的特色。”张望红笑了，“不瞒几位，我家以前是开农家乐的，之前园区里还有几个厂子，后来都撤了，农家乐也就开不动了。”
    “行啊，那就叨扰阿姨一顿吧。”刘丹含笑道，“早吃完，早点儿继续看。”
    ……
    “欢迎二位，来红山做客！”
    张望红举起装满饮料的杯子，表示欢迎。
    几人轻轻一碰。
    “刘小姐，你们对红山这边，有什么想法？”张望红抿着嘴，开口问道。
    “总起来说，我们是满意的。”刘丹笑道，“地理条件不错，而且看上去各方面配套也挺好，但是有个问题，为什么园区荒凉成这样？”
    张望红，下意识看了看门口，母亲正在院子里收拾。
    他起身，将门轻轻关上。
    然后回到桌子旁，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仰头喝了下去。
    刘丹和王辉对视一眼，心想这孩子有话说。
    “刘小姐，红山这地方是不错，但是为什么就没起来？有好几个原因。”
    “之前招商引资的思路，不是很清晰，能建厂就让来，结果证明这是错误的。”张望红压低了声音，“红山那边，有非法采石，地方上不好管，而且，园区吧，之前的厂子有一些，但是其中一部分是被人给坑走的。”
    “反正，我不能多说了，刘小姐您要是真的想大干一场，我觉得你不妨去别的地方再看看。”
    张望红赶紧去打开门，然后大着嗓门，举杯：“来，欢迎几位，咱们干。”
    似乎再用这种方式掩饰心中的不安。
    “张望红，来了客人，也不通知一声啊，不够意思。”粗豪的声音，在院子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