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什么想法？”刘丹一愣。
    “你就把王辉当成朋友？”
    “不然呢？”
    “没事，爸爸就是随便问问。”
    “爸，你不会吧？”刘丹少有的露出了少女的情态，“难道你以为我和王辉……谈恋爱么？”
    “不是这个意思。”刘昌明看了王辉一眼，后者似乎正拿着资料在看。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父女的交流。
    “直到现在，我对王辉的印象还算不错，尤其是这次他做的选择，让我有些意外。这个年纪的男人，能有这个决断能力的不多。”
    “爸，我和王辉是朋友。”
    “朋友也分好几种。酒肉朋友，生死兄弟，甚至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刘昌明含笑道，“我现在倒是想要看看，这个王辉能折腾成啥样。”
    “爸，他跟我说过，他的理想是成为国商。”刘丹含笑。
    “国商？”刘昌明微微一愣，然后缓缓点头，“怪不得，怪不得呢……如果他是个心口如一的人，倒也配得上我家姑娘。”
    “爸，我服了你了，我和王辉只是朋友。”刘丹扶额，无力吐槽，“人家有女朋友，很恩爱，你女儿难道要去做小三么？”
    刘昌明笑道：“爱情是婚姻的基础，但是爱情从哪里来？互相吸引，外貌上的，性格上的，各种客观条件上的。爸爸见过不少优秀的男人，在利益面前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王辉至少到目前，头脑很清醒，也懂得取舍，从性格来说，托付终身应该还不错。”
    “爸！”刘丹无奈透顶。
    “呵呵，小丹，志当存高远，但是他说他要做国商的时候，你信么？”刘昌明看着女儿，表情认真。
    “信，但是觉得难度很大。”刘丹实话实说。
    “对，一般人都是这个想法。国商……谈何容易？那些被称为国商的人，都被写进历史书了。”刘昌明呵呵一笑，“遇到这么有想法的年轻人，我们不应该尽力呵护一下么？”
    刘丹翻了一个白眼儿：“我一直在帮他啊。”
    “说不定帮着帮着，就帮出感情来了。哈哈……爸爸就是开个玩笑。”刘昌明看到女儿脸色微变，立刻换上一副正经嘴脸， “小丹，回南京后，你见机行事，我这边会全力配合你和王辉。去吧！”
    刘丹无奈摇摇头，转身朝王辉走去。
    运输机已经停好，王辉和刘丹没有专属座位，将和转场的士兵们坐在一起。
    后开的舱门缓缓合拢，引擎声音阵阵，庞大的钢铁怪物飞上天空。
    气压的变化让王辉十分难受，幸亏旁边的士兵递过来氧气面罩。
    王辉吸着氧气，头靠在舱壁上，脑子中一片空白。
    这是起飞之后的正常生理反应。
    刘丹看着王辉的侧脸，脑海中念头翻腾。
    如果她和王辉互换，她会怎么做？
    应该是调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抵抗温红山和荣国集团的围剿。
    这也是正常人的思维。
    刘丹扪心自问，她无法和王辉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是，也不得不佩服王辉，走出这一步，海阔天空，再也不会束手束脚。
    刘丹也很想知道，王辉能做到哪一步。
    国商……多么遥远的目标，且看这个男人要怎么走。
    她打开随身的包，掏出平板电脑和触控笔，打开绘画软件。
    看王辉一眼，就在屏幕上画几笔。
    再看几眼，再画几笔。
    刘丹旁边的战士斜着眼看，不由道：“好像啊。”
    “嘘。”刘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微微一笑，继续创作。
    很快，写实向的王辉侧脸画作就出现在平板上，素描手法，生动传神。
    又看了几眼，刘丹觉得不太满意，在额头的线条上开始修改。
    她的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似乎王辉只是一个粗坯，在她手里被精细雕琢。
    而她，也会亲眼见证对方的蜕变和升华。
    “我这么帅的么？”不知道啥时候，王辉凑过来，笑道。
    “你管这叫帅？”刘丹翻了一个白眼儿，低头继续修改。
    “我这样的男人，就是又普通又自信。”王辉咧嘴一笑。
    “你也知道这个梗？”
    “谁不知道啊？普信男嘛，说的就是我这样的，存款没多少，又带着孩子，还离过婚坐过牢，事业也岌岌可危，不能再普通了。”王辉双手一摊，“网上不少女人不是挺支持普信男的说法么？”
    刘丹修改完毕，将平板抬高和视线齐平的位置，左看右看，然后点点头：“这样就差不多了。”
    “还有……”她扭头看着王辉，“网上支持普信男说法的所谓女人，也许本人是男人。至于什么事都往性别上扯的那些人，一部分是观念问题，而另一部分，则是拿人钱财故意引战。上个月就封了两个基金会，它们打的旗号都是平权，其实干的都是挑动性别对立的事儿，背后的大金主都是太平洋对岸的ngo，其心可诛。”
    “这话题有点儿严肃。”王辉笑道。
    “是很严肃，但是离你不远。”刘丹道。
    “离我不远？”王辉微微愕然。
    “你不是要成为国商么？你知道这个过程有多困难么？”
    俩人的中间，恰好有一个舷窗。
    刘丹看着窗外的白云，幽幽道：“想要成为优秀的商人，只需要做好生意就够了。但是想要成为国商，你还要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诋毁，挡得了恶意，扛得过攻击。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某一步会侵占到谁的利益，也永远不知道暗箭会从哪个方向射来。”
    “他们可以棒杀你，还可以捧杀你。你的生活将被渗透得千疮百孔，你的能力越大，你所面临的敌人就越多。”
    “你作对了一百件事儿，他们只会认为理所当然，你做错了一件事儿，就会被口诛笔伐。”
    “他们会通过各种方式，想方设法把你摁在地上摩擦，让你疲于奔命无处辩解，最后甚至犯下低级错误。”
    “还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艰难。”刘丹的表情很认真，很严肃，“毕竟，这个世界被二元论都要带歪了。非黑即白，非此即彼。愚蠢。”
    王辉淡淡一笑：“饭要一口口吃，我现在说什么也没有说服力，慢慢来。”
    “可以把这幅画，送我么？”王辉指了指电脑屏幕上那张侧脸素描。
    “发你了！”刘丹道。
    “我没想到，你画得这么好。”王辉啧啧赞叹。
    “那你觉得我为啥要开个画苑呢？”刘丹摘下氧气面罩，“就是因为自己还有点儿这方面的才能。”
    “这个标记是什么？”王辉指着屏幕右下角的一团字符。
    “那是我的名字的美术字，我自己设计的。”刘丹微微骄傲了一下。
    “哦，你要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王辉笑了。
    这个名字的美术字，就像是蜗牛一样，带着一种很明显的螺旋图文，倒是挺特别。
    发送完图片后，刘丹将画面切回平板桌面。
    王辉指了指其中一个图标：“这是个啥程序？花里胡哨的。”
    “心理测试。”刘丹似乎有些羞涩，想要把平板放进包里。
    “真没想到，你还信这个？”王辉满脸惊讶。
    “我不信，就是……就是随便看着玩。”刘丹仿佛是被揭穿了高冷的面纱，脸颊飞起一朵红云。
    “你怎么了？”王辉愕然已对。
    从来没见过刘丹出现这种小女生的样子，十分新鲜。
    原来，不管面上怎么样，心里终究还是住了一个小公举。
    “既然说到了……那我给你做一个测试。”刘丹干咳一声，立刻带走话题。
    “给我测试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