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教授，您刚才说应该给互联网企业更大的自由度，对么？”
    “当然！”冯教授梗着脖子道，“互联网企业的创新能力，依然超过很多老式企业，这不得不承认，不能因为他们接触了金融，就一棍子打死吧？”
    冯教授老神在在得喝着牛奶。
    经济，是他的研究范围，谁都别想在他面前装逼。
    “王辉先生，你可以看西方是如何对待互联网企业的，我还是认为，我国对于互联网企业的限制还是太多了，应该鼓励他们更加勇敢得创新！”
    “所谓，法无禁止即可为，如果就因为互联网企业涉足金融，就对他们横加干涉，那这岂不是因噎废食嘛！”
    冯教授振振有词，王辉却越听头越大。
    “冯教授，您真是这么想的？”王辉皱眉问道。
    “当然……我不久前才和某个互联网巨头的cfo喝茶聊天，我们根本就不懂互联网巨头的想法，但是总用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他们，他们不是洪水猛兽嘛！”冯教授侃侃而谈，“步子迈大一点，胆子再大一点，要让他们敢于去折腾，不要扼杀创新嘛！”
    满满得官腔。
    满满的优越感。
    满满的指点江山的恶臭味道。
    王辉暗暗叹息。
    有时候，学历文凭还真就不能跟水平划等号。
    就冯教授这个水准，是怎么在大学里教书育人的？
    “王辉先生，该你了！”冯教授坦然道，“我们就是要碰撞，才会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嘛！”
    自己的不足之处？
    周围的团内伙伴们都暗暗发笑，这明显就是说王辉有很多不足之处。
    王辉当听不懂，淡淡一笑：“对中国国情而言，西方经济学那一套东西，不能生搬硬套！他们玩新自由主义玩了这么多年，经济危机解决了么？没有！贫富差距解决了么？还在加大！垄断解决了么？没有！零八年的危机难道还不能提醒我们么？”
    “呵呵……我还以为王先生有什么高见呢，原来就是这些老生常谈啊？”冯教授摇头失笑。
    “老生常谈，总部视而不见要好！”王辉丝毫不意外，想要说服这个经济学教授，王辉没有把握，他只是不能让对方这么鄙视自己。
    哪怕不懂经济学，他也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
    更何况，周炳婵对他的指导虽然不多，却帮他建立了正确的认识世界的架构。
    让他能够立场坚定。
    “如果继续说这些话，那我们的讨论没有必要！”冯教授摆摆手，王辉连当他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再来说说，您的法无禁止即可为！”王辉道。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冯教授再次理直气壮，“这可是领导人说的话。”
    “是，确实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后面还有一句话，冯教授怕是故意忽略了吧？”王辉眉头一拧。
    “什么话？”
    “加强事中事后的监管！”王辉的声音掷地有声，“互联网不金融，做互联网企业，就老老实实得研究互联网的内容，不要去碰不该碰的东西！如果他们敢碰，早晚有人出来管！”
    “你和那位互联网公司的cfo聊天的时候，想必他跟你抱怨了很多吧？我想他可能还没看明白，以后他会明白的！”
    “嘁，空洞无物，强词夺理！”冯教授冷哼一声，“我就问你，互联网公司搞金融，哪条法律不允许了？你给我找法条出来！”
    “冯教授，也兼职法学教授么？”王辉笑了。
    “别跟我转移话题，你就跟我说，哪条法律不允许互联网公司搞金融了？”冯教授拍桌子，脸红脖子粗。
    王辉这个家伙，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竟然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他如何能忍？
    “法律，总是滞后于社会现实的，冯教授应该懂得，但是这并不是某些人钻空子打擦边球的理由！”王辉是真生气了。
    这位教授，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又转移话题，你就跟我说，哪条法律不允许！”冯教授咄咄逼人。
    周围的人，都冷眼看着王辉。
    他要丢大人了。
    温宁则紧紧握着王辉的手，准备出声帮忙。
    “冯教授，请阅读《宪法》第十一条和第十五条！”王辉冷冷道，“你问我哪条法律不允许，我确实说不出来，但是我举得有这本根本法律在，那些想割韭菜的人，终归还是要小心点！”
    “嘁！”冯教授翻了一个白眼，“我问你具体发条，你又跟我说这个……避重就轻。”
    王辉冷冷一笑：“我不是避重就轻，而是您的屁股坐歪了！”
    “互联网金融企业上市，如此高的估值，如此高的杠杆，就是摆明了要收割韭菜！冯教授，你敢说你看不明白？不，你肯定明白！只是你不在乎！或者，你还想着从里面分一杯羹！”
    “股市确实有风险，投资也确实需要谨慎，但是这并不是故意做局收割的理由！”
    “在这个国家，有些钱，是不能挣的！”
    “经济学家，首先要是个正常的，有良知的人！经济学，也不该是冷冰冰的数字和曲线图！所谓‘法无禁止即可为’只不过是你给那些钻空子的人找的堂而皇之的理由而已，我说完了！”王辉拿起一个面包，塞进嘴里。
    桌子上的气氛，有些异样。
    冯教授，脸色涨红。
    王辉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处。
    无可辩驳。
    其余的团友，面面相觑，有些扫兴。
    本来想看王辉的笑话，没想到让王辉看了他们的笑话。
    “辉，你说得对！”温宁轻声鼓励。
    一个男人，可以没钱，可以没权，不能没有正义感和良知。
    “说的好！”忽然，王辉身后，传来掌声。
    王辉愕然回头，竟然是刘丹。
    温宁也有些吃惊。
    “刘丹小姐，您怎么来了？”温宁下意识起身。
    这一桌子人，都立刻跟着起身。
    里面不少人认识刘丹，但是刘丹不认识他们。
    此刻，这位出了名的玩圈子的美女，竟然出现在这里，真是匪夷所思。
    刘丹身后站着另外一名同龄女子。
    看样子，应该是闺蜜一起出游。
    他们身后，各自还有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
    像是保镖？
    “王辉，世界真小！”刘丹淡淡笑着。
    王辉也笑了：“刘小姐，还没来得及当面感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