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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暮遥见秋红扭扭捏捏的样子问道,“我知现在外头有安阳王府的人守着,但一封信而已, 我自有法子可以送得出去。”
    “不是送信的问题,”秋红解释道,“只是如今上京情况有变,南安王被贬, 侯府也受了牵连。”
    南安王被贬?暮遥回想起答应一个月前, 她在大昭殿中抄写经文时无意听见有人低声交谈, 谈话内容中就听见有南安王的名号。
    当时谈话二人并不知她在殿中,暮遥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只是那交谈声音太小,她只隐约听见只言片语, 谈话内容中除了涉及南安王,还有皇后和淑妃, 但具体内容却是没听清楚。
    此处距离上京山高路远, 又是在这样一个破败的寺庙中,怎会和那大名鼎鼎的南安王有何牵扯,他不是神通广大得很吗?暮遥当时并未多想,但今日听到秋红这么一说, 心中便觉不妙。
    如今又听到侯府受牵连,暮遥原本虚弱的身子止不住轻晃了一下,可上京之事秋红又怎么知道?她稍定了定神疑惑道:“上京之事,你如何得知?”
    秋红正欲解释,便听见房门扣响的声音,有人推门而入。
    暮遥看见眼前之人,差点以为自己还烧着。
    这是?暮语!
    四下安静,她凝神看了眼眼前之人,又联想起刚才秋红所言,似乎明白了过来,但还是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姐姐。”暮语稚嫩而熟悉的声音响起,暮遥才确定自己眼前所见不是幻觉。
    暮遥回想起她离开上京那日,愤懑、不甘、委屈,各种情绪在心中百感交集。时至今日,她心中那股忿忿不平的怨气虽已不在,但暮遥向来心气高傲,此时要她对暮语笑脸相迎还是做不到。
    “姐姐。”暮语走到她床边,又唤了她一声。
    暮遥倔强的别过脸去。
    “我听秋红说你病了,特意来看你的。”
    暮遥仍不应声,也不知是在生暮语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暮语说着,从衣袖中拿出玉簪,塞到暮遥手中。玉簪颜色翠绿通透,花纹精致细腻,正是从前暮遥最喜欢的那支。
    “这,这簪子怎会在这?”暮遥记得这簪子明明已抵给了那日喝茶的茶馆了,后来她也悄悄差人回去赎过,但那茶馆老板却说簪子已拿去典当,不在手上。
    簪子原是大夫人秦氏在暮遥十五岁时所赠的生辰之礼,故而暮遥特别喜欢。白白赔掉了簪子,暮遥当时还因此事而生了几日的闷气,却没想还有重回自己手中的一日。
    “这可是我花了好大力气从当铺中帮姐姐赎回来的。”暮语一本正经道,心中暗道自己成婚之后果然变了很多,连说大话都脸不红心不跳了。
    暮遥闻言心中不免多了几分触动,脸色也有所缓和,拿着玉簪的手不由捏紧了些,只低头轻声道:“家中父亲、母亲可好?”
    “我离开上京前特回了侯府探望,他们都好。”
    “那你呢?你又是如何来到此处的?”
    “此事说来话长。”
    两人正说着,又听见屋外有人高声喧哗,在这寂静的寺庙中显得尤为突兀,暮遥一听便猜到定又是那安阳王府派来的人,心中愤懑,前几日也是这般吵得整个寺庙不得安生,正想派秋红出去赶人,就听那声音戛然而止。
    暮语闻声跑到门口,打开房门,便看见两个倒地的壮汉,还有站在一旁的张岳。
    “这两人已被我敲晕,”张岳拱手道,“惊扰王妃了。”
    “无妨,他们活该,”暮语四下张望了一番,又问道,“王爷呢?”
    “王爷和主持在禅房中叙话闲谈,只命属下在此处守着。”
    王爷竟与青山寺主持相识?暮语并未多想,只关上房门,继续坐回床边和暮遥交谈。
    暮遥被安阳王府的人接连扰了几日,全无办法,眼下暮语不计前嫌地来寺庙探望她,还出手帮她,心中难免触动。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暮遥来到青山寺中三个多月,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亲情的温暖,不禁有些泪眼朦胧。
    “你还没说,你是如何来得此处的?”暮遥想起刚才秋红称南安王遭了贬黜,不免担心暮语。
    “我和王爷一道前来,午后便要离开此处,去安阳王府上拜访”暮语略顿了顿继续道,“姐姐可愿和我一同前往?”
    安阳王?暮遥近日一听到安阳王三个字就头大,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知道姐姐不喜安阳王之子,但王爷同我说此行若是姐姐一同前往,可有所助益。”暮语继续道。
    “王爷还说青州暗流涌动,不宜久留,”暮语留意到暮遥的脸色,继续说道,“姐姐不必勉强,若是想回上京,我便和王爷言明,让他派人护送你回去,或者姐姐和我们一道南下,去云州也可。”
    暮语如今张口闭口都是王爷,暮遥便知他们二人感情甚好。
    暮遥沉吟片刻后道:“不,我随你们一道去安阳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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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城,安阳王府中。
    安阳王正在后花园中喂鱼,听闻下人来报,称南安王登门拜访,多少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此盘棋局走到今日,虽说大致皆在他的筹谋之中,但南安王那般高傲冷漠之人真能委身来到安阳王府亲自拜访,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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