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远志:“……”
阳山寺据京城十几里地,云州可真是隔着千山万水啊,这还是那个心软的暮语吗?怎么和那煞神南安王出去半日,回来就这样了?
“你姐姐身子不好,恐受不住这长途跋涉。”暮远志开口道。
“云州确实远了些,”暮语想了想,云州是她心中的净土,她也不愿自己曾经待过的寺庙被人沾染,于是又说,“青州的清水寺也是块风水宝地,姐姐不若去那里好了。”
暮遥原本还对暮语抱有一丝侥幸,听她这么一说,气急败坏道:“暮语好狠的心。”
“还有,思过忏悔七七四十九天恐是不够,佛教讲究心诚则灵,少说也得二百五十日才行。”
原本想求情的众人:“……”
这日子怎听着另有一番深意?
暮语抬脚正欲离开,走之前似想起什么一般,又顿了顿脚步,靠近暮遥。
众人以为她回心转意,纷纷投来期待的目光,只见暮语从衣袖中抽出一张银票,上面赫然印着“五百两”。
“这张银票送给姐姐吧,多谢姐姐之前给我买的那些首饰珠环,这样我们也算两不相欠了。”
言毕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余下众人面面相觑,这丫头何时变得那么慷慨大方了?又是哪来的那么多银票?
暮家这边鸡飞狗跳,另一头萧府也是不得安生。
萧家二姑娘先是一夜之间被人割了头发,后又不慎在自家花园中“失足”落水,险些溺毙其中。
众人不禁疑惑,这萧家这风水是不是有些问题,怎么萧家姑娘一个二个的总是落水。
萧家武将出身,府上不乏身手矫健之人,何人能在萧府中出入自如且丝毫不被察觉,且此人只对萧晗姝一人下手,警告之意明显。
英国公怎么说也是朝中大将,脾气火爆,被这般挑衅当下就跳脚急眼了,正欲命手下之人彻查,他那多年卧病在床的大女儿萧晗玉却奇迹般的痊愈了。
“父亲别急,此事和三年前女儿落水之事……恐是同一人所为。”
此言一出,英国公怔了片刻,三年前是因着皇上赐婚一事,如今两府并无交集,那煞神何故如此?
萧晗玉附在他耳边轻言了好一阵,只见英国公脸色先是爆红,再慢慢变青,最后彻底白了。都怪他平日放任幼女,才纵得她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惹到南安王妃头上去。
自知理亏后,英国公也不欲再生波澜,只将这苦果咽下。萧晗姝被这么一吓,日日关自己在房中足不出户,反倒是久病多年的萧晗玉重回人们视野。
九月天气渐凉,入夜后如昼回到南安王府,今日王爷竟出奇的没有在院中练剑,反倒拿出把古琴放在石桌上轻拂,旁边还沏了一壶西湖龙井。
如昼扎眼,王爷莫不是真要练那江湖失传已久的嗜血魔音了?
秋风动,琴声起,南安王轻拢琴弦,奏了一曲《两相宜》。
如昼不懂赏琴,只是近几日听多了暮家千金的琴音,当下便觉得什么音律都是悦耳的,只是王爷这反常的举动使他莫名心悸。
回禀了英国公府之事,南安王似很满意,又为如昼斟了杯茶。
思虑再三之下,如昼觉得王爷若想杀他也无需下毒,直接动手即可,于是便放心饮了一杯。
“那日本王叫你抓的那位救人的商户,”南安王拿起茶壶,又斟了一杯,“本王瞧他身手敏捷,熟识水性,若他愿意可将他收入军中,若不愿意,便给他笔银子将他放了。”
南安王向来惜才,那商户心术正直,若非事急从权,他也不欲为难此人。
“此事属下已命人办妥,那人名唤陈山,父母双亡,愿意入军为伍。”如昼跟随王爷多年,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办妥的。
*
上京民众的记忆总是短暂的,九月里暮家大姑娘的那桩丑事没几日便不了了之,连带那落魄商户也一夜之间没了踪影。
接着便是英国公府满天纷飞的流言,先是传府上小女儿疯魔了,原本嚣张跋扈的一个人,如今日日足不出户疑神疑鬼。还有府上原本卧病的大姑娘,说是寻到神医了,一夜之间大病痊愈,眼下已重新开始商议婚事。
人人都道,英国公府的风水果然邪性!
还有最惊天动地的大瓜,便是皇上下旨定了安远侯府二姑娘和南安王的婚事,婚期定在今年年尾,腊月初二,上上大吉。
第16章 安远侯府风光无限
腊月初二,上上大吉。
只是……这时间是不是仓促了些?天气是不是严寒了点?上京不比云州天气暖和,等到了腊月初二这日,气候几乎可以用天寒地冻来形容。
拟定婚期是大事,民间嫁娶亦是如此,谢承允贵为南安王更是。依照大周婚嫁习俗,大周民众成婚多喜欢挑选开春后的二三月份,天暖气清,春风和煦。
不过南安王做事向来特立独行,能成婚都是奇事一桩了,这婚期也就无人在意了。
王爷成婚,事关皇家颜面,皇上原本欲着钦天监占卜星象,择个开春后的良辰吉日,再命礼部梳理流程,务必将这场婚事办得盛大而隆重,但南安王本人却不以为意。
那日南安王在殿中和宬熙帝议事。
“启禀皇上,前些日子京中潜藏的那批南夷暗探,臣弟已派人清理干净。南夷大皇子现下掌权,此人残暴好斗、野心勃勃,此次京中暗探也是此人所为。”谢承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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