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萧青鸾想到他日日换着花样折腾,便知他又憋着坏,当下便双腿发软,想逃。
没等她落地,便被陆修三两下挑开寝衣,丢进浴桶中。
猝不及防呛了一口水,萧青鸾钻出水面,将口中水吐出来,他却已闪身挤进来,水面溢出桶沿,哗啦哗啦往外流。
未及喘气,便被陆修堵住唇瓣,徐徐往她口中渡气,似在救她这个险些溺水之人。
气息倏而通畅,感官却被放大,鼻尖凝着他身上独有的干净雅香。
她攀着他的颈,身形发颤,忽而狠狠呜哼出声,险些落泪。
睁开眼,美目盈盈凝他。
却听他附耳轻道:“三月之期,鸾儿不可反悔。”
及至盛夏,太医诊脉过后,向萧青鸾道喜,陆修竟当着太医的面,将她抱起来,放到榻上躺着。
“才刚两个月,何至于此?”萧青鸾听到外面太医忍笑的声音,也有些哭笑不得。
说完,自顾自起身,绕过陆修,吩咐茜桃给赏银,去宫里报喜。
待茜桃从宫中回来,却带回一道圣旨。
要长公主同圣驾一道去行宫避暑,另加封靖宁侯陆修为摄政王,在京中监国。
萧青鸾拿到圣旨,反复看几遍,仍惊诧不已,皇兄未免太过儿戏。
他自己身子不好,前些日子中了暑气,也没说要去行宫避暑。她怀身孕的喜讯刚报入宫中,皇兄便当即拟旨,甚至要把朝事全权丢给陆修,和他一起去行宫?
“不成,我得入宫。”萧青鸾踢开足上软鞋,正欲躬身穿外出的云头履,却被陆修拦住。
他躬身,蹲在她身前,细细替她穿好。
随即抬眸,冲她笑道:“圣上此举并非冲动为之,两月前,我便同圣上议定,若你夏日有孕,便去行宫养胎。本是我陪你去行宫,却拗不过圣意。”
“……”想到他们二人在紫宸宫商议,谁跟她去行宫避暑的情形,萧青鸾忍俊不禁,“难怪前些日子皇兄未提避暑之事,原来在等我呢!”
陆修扶她走在湖岸边,望着湖中碧叶娇荷,缓缓道:“其实圣上将我留在京城,也是防备我。”
“胡说什么呢?”萧青鸾抬手,在他小臂内侧狠捏一把,“皇兄若防备你,岂会让你处理朝政?”
“他不是防备我夺权,是特意将你我隔开,怕我没个分寸,伤着你和孩儿。”陆修侧身,将她揽入怀中,眸光微闪,“好在行宫不算远,我夜里骑快马偷偷去看你,鸾儿记得替我留门。”
萧青鸾怀有身孕,不宜舟车劳顿,此次避暑的行宫离京城近,在钟灵山下。
五年后,上元灯会,长街璀亮如白昼。
萧青鸾身着月光衣,戴着红狐面具,左手被陆修攥着,右手牵着一只小团子。
一大一小,皆戴狐狸面具。
“娘亲,珞儿要兔子灯。”小团子晃着萧青鸾的手,望向不远处红眼睛的兔子灯,嗓音甜甜糯糯。
萧青鸾含笑,从陆修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摸摸女儿精致的小发髻,眉眼柔和。
未及开口,便听陆修道:“爹爹替你买。”
“不要!”小团子萧珞瞪陆修一眼,小短手抱住萧青鸾小臂,“娘亲选的好看,就要娘亲选!”
陆修和萧青鸾面面相觑,双双笑出声。
那些兔子灯差别并不大,哪里有什么好看不好看。
近来珞儿总要她陪着入睡,醒来后却找不着她,觉得娘亲被爹爹抢走,分明是对陆修这个爹爹有怨气。
不止兔子灯,近来陆修如何哄她,珞儿都不留情面,只在皇帝舅舅面前,才会给陆修一丝好脸色。
“都依你。”萧青鸾牵起珞儿的手,往琳琅满目的摊位前去。
选中一只,正要抬手去取,身侧却有另一只手伸过来,嗓音温婉:“我要这个。”
是位年轻女子。
选中同一只,摊主面露难色,看看女子,又看看萧青鸾牵着的小团子。
女子愣愣,取下兔子灯交到珞儿手中:“你也选的这只吗?给你吧。”
萧青鸾侧眸望去,倏而愣住。
眼前女子容色婉丽,眉眼温柔,腕间、腰际皆系银铃,行动间叮当作响。
却是故人。
“季妹妹。”萧青鸾摘下面具,含笑望她,“许久不见。”
季艺姝特意赶在上元节回来,却晚一步,误了晚膳时辰。索性来街市转转,想给侄儿季昂买些小玩意。
没想到,因一盏兔子灯,遇上萧青鸾。
季长禄位居二品,已从深巷搬出来,住进御赐宅邸。
同季艺姝约定好入宫时辰,萧青鸾便派人送她去了季府。
翌日,萧青鸾亲临季府,稍作寒暄,便迫不及待带季艺姝一道入宫,替萧励解毒。
近两年,萧励的身子越发弱,时常病着,萧青鸾怎么不揪心?
紫宸宫中,季艺姝替萧励诊脉后,从袖袋中取出一枚玉瓶,瓶中用特制的药温养着一只情蛊,通体雪白。
她讲的解毒之法,同萧青鸾记忆中大同小异。
“若让心意不相通之人解毒,会如何?”萧励沉吟片刻,拧眉问。
“被情蛊反噬,无药可解。”季艺姝凝神轻应。
此法风险太大,她并不认同,所以一直在想别的解法。
“皇兄与皇嫂鹣鲽情深,皇嫂定能为皇兄解毒。”萧青鸾不明白,萧励为何还要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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