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香果真是胆小,苏木刚问了一句话,就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奴婢前几日丢了帕子,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木呵斥道:“说!是不是德妃让你找杀手杀人灭口的?”
凌香哭得更厉害了,“不是,呜呜……不是。”
“你再不说实话,现在就把你拖出去斩了。”
凌香跪下磕头,哽咽着说道:“奴婢真的没有杀人,奴婢怎么可能杀翠芙姐姐呢。”
德妃上前扶起凌香,“苏将军,这凌香平日里连鱼都不敢杀,就更别说干杀人的勾当了,再者,凌香与翠芙姐妹相称,本宫就是让人去找杀手,也不会让这胆小如鼠的凌香去。究竟是谁偷了凌香的帕子,嫁祸给含德殿?”语气上扬间往皇后的方向看了看:“恐怕只有心虚的人会这么做吧。”
皇后瞪了一眼德妃,不去接她的话茬,“陛下,若德妃说凌香是被人偷了帕子,那槐夏房中的药瓶一定也是有人栽赃嫁祸!”
赵清音的心跳了跳,又看了王贯一眼,王贯笑了笑,小声说道:“娘娘放心。”
魏承越的眉头始终没有平复过,此时目光扫过阶下众人,“苏木,把凌香带走。都散了吧。”
德妃立刻道:“陛下!为何要带走凌香?她心地善良,身子又弱,还是个倔脾气,一不小心让严刑拷打死了,就是冤魂一个!”
魏承越看了苏木一眼。
苏木马上道:“德妃娘娘放心,不会对凌香严刑拷打。”
德妃迟疑不走,皇后也低着头不走,半晌说道:“陛下,臣妾想去狱中看看槐夏。”
魏承越点了点头,皇后脸上马上有了笑意,“谢陛下,臣妾先行告退。”
高三福走过来:“德妃娘娘放心,苏将军虽说严厉,但从没有让无辜之人死在他的牢狱中。”
赵清音也跟着点头,的确,苏木向来一副不近人情的铁面模样,其实最是面冷心热。
那时她被带走关进狱中,魏承越对她不闻不问,一次都没有来看她,除了高三福和端王,给她送东西最多的就是苏木了。
每次苏木来,什么话都不说,把东西一放就走,什么干草垫,驱蚊的药草,可口的饭食,甚至还有雪花膏和木梳。
所以,苏木是一定不会屈打成招,将人严刑拷打致死的。
“还不退下!”
魏承越厉声一吼,把正在想往事的赵清音惊得打了个颤。
她拍了拍心脏,心里想着,听了半天,几乎都是皇后和德妃在说,这魏承越只会说宣这个传那个的,还没苏木说的话多,这到头来,什么也没有查清楚啊,还突然喊这一声,是要吓死谁。
赵清音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果真再没听到德妃的声音,还听到有很多脚步离开的声音。
就在她和王贯也要走的时候,听到了魏承越走下阶梯的声音。
“苏木。”
“臣在。”
“凌香和翠芙情同姐妹,你去问问,翠芙在被关进牢狱前可曾对凌香说过些什么,还有,去打听一下,凌香家中还有什么人。”
“是。”
赵清音和王贯对视一眼,她以为魏承越让苏木把凌香带下去是要拷问帕子一事,没想到意不在此。
她给王贯使了个眼色,走。
他们这条密道的出口可是高三福的房间,一会高三福回来了,她们可怎么出来,所以动作势必要快一些。
王贯小心把石板合上,周围立刻黑了起来,两人在黑暗中停留了好一会,眼睛才适应,赵清音道:“这次太匆忙了,下次一定要拿个火折子照亮。不不,还是别有下次了。”
顺着密道,两人很快回到了高三福房间,推开门,刚走到宫道上,就听见从紫宸殿的方向传来了声音,越来越近。
赵清音一抬头,就见高三福身后跟着三五个太监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想来是刚刚那些在紫宸殿伺候的太监回来了。
今夜紫宸殿外的宫灯太亮,那些人一眼就看到了他们,此时若是躲,按照高三福的脾气,十有八|九是要被喊住的。
王贯用手护着赵清音,“娘娘你跟在我身后,千万别抬头,别出声。”
高三福远远就看见了他们,径直往王贯这边走来,“王贯,你是来打探消息的吧。”
王贯躬身道:“师父,皇后娘娘深夜到关雎宫,所为何事?可否和我家娘娘有关。”
高三福瞥了他一眼:“你一天心里只有你的新主子,自从你再回去关雎宫,也不来看我这个师父了,你走了,旁人给我捏的肩膀都没你受用。”
“我明日就来给师父揉肩。”王贯马上说道。
高三福叹了一口气,“今夜就是闹了一番,什么定论也没有,你且回去告诉容妃,陛下为她中毒一事忧心,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容妃娘娘可否也对陛下关怀一二?”
站在高三福身后的赵清音偷偷撇了撇嘴,关怀,堂堂大昱皇帝还少人关怀了。
王贯道:“我记住了,夜深了,师父也快歇息吧。”
高三福点点头,“明日你来不来都好,伺候好容妃,容妃无事,陛下就欢喜,我也就能少忧心了。”
话说间高三福往赵清音看了一眼,“这小太监不太懂规矩呀,怎么穿着绯色的袍子,这五品以上的太监我扳着指头都能算过来,来,抬头,让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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