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阿音清瘦一些。”魏承越手中帕子拭过赵清音的脸颊,“若阿音还活着一定会吓一跳的,她性子柔和,你性子欢脱,她音律很好,你们可以切磋琴艺,你会些功夫,可以教她练武。”
魏承越又想了想,“不过你们相似的地方更多,不开心时的样子,笑起来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吃饭的模样都很像,若不是性格略有些不同,你还会些拳脚,朕都要怀疑你是不是阿音了。”
他笑了笑,显得有些落寞,“朕一定想办法给你解毒,是朕将你留在后宫的,是朕封你为容妃。朕想让你好好留在身边,知你并不爱慕朕,自然不会强迫你什么,只要能见到你,就像见到阿音一样,朕不敢奢求太多,这样就足够了。”
在水盆中摆了摆帕子,魏承越开始为赵清音擦拭手,他细细擦拭着每一根手指,然后是手心,擦完又摆摆帕子开始擦拭另一只手。
前几日他都不曾翻过手心来看,只是想着拭去汗迹,今日却鬼使神差地翻起了手心,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便让他呆住了,心突突跳了起来。
那手心处分明有着淡淡地疤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魏承越心头一悸,忙拿过烛火,认真看了起来。
疤痕呈圆形,比红豆略大,中间微微凹陷,就像是剜去了什么而留下的伤疤。
如果剜去的是一颗红痣呢?魏承越倒吸了一口气,这世间还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他瞬间激动了起来。
第28章 是谁 他们如是这样猜测着……
魏承越十分慌张,拿着烛火,再次确定。
越看手越抖,越看心越惊,直到他拿不稳烛台,跌坐在地上,烛台顺势滚落进水盆,熄灭了火焰。
“阿音,是你吗?这是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他,房间里十分安静,连床上人的呼吸都是微弱的。
他打开内殿的门,喊道:“快宣徐良。”
徐良半夜被召,以为容妃危在旦夕,匆匆准备了好些强行回命的丹药。
进到关雎宫内殿,魏承越让小太监关了殿门,拽着徐良到赵清音床前,抓起那只手,将伤痕展现在徐良面前。
“徐良,你仔细看这伤疤,是不是剜去了什么所留的疤痕?”
徐良不明所以,迟疑地往那处伤疤看去,“陛下,看这疤痕的模样,应该是剜去什么之后留下的,也可能是手心受了伤,才有此疤痕。”
魏承越像是着了魔,自言自语,“一定是阿音没死,没死,那些人是骗朕的,定然是阿音在狱中生了重病,他们以为朕在不理阿音了,就把她扔在荒地里,阿音一定受了伤,伤了手,一定是的,阿音活着,所以才会找不到尸体。”
他开始在心里不停杜撰着赵清音被抛尸荒野后的经历。
他彷佛看见一个女子在荒野中清醒过来,又饿又恐惧,可能是在某个深夜,女子不知在荒野中走了多久,摔倒了多少次,划伤了手心,最后幸而被月肃国的人救了,才得以活命。
可是阿音为何不一样了,还不认识他了。
对,肯定是失忆了,是的,否则怎么会不记得他。
魏承越突然笑了起来,这样更好,失忆了更好,她不记得自己是韶国亡国公主,也不记得自己是元妃,一切是不是就能重新开始了?
画舫遇刺那夜,他不相信阿音失忆,觉得阿音接近他都是有预谋的,所有的温情都是骗他的。
起先,她把阿音和那些抓来的韶国余党关在一处,派了人在外偷听,可关了几日,他们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后来苏木看不下去了,一个女子和十几个男子关在一处,多有不便,这才调换开。
而到了这时魏承越还不相信,觉得他们都在做戏。
直到他的阿音死在狱中被抛尸荒野,他才想明白,若那些刺客真的知道元妃就是韶国公主,又怎会将她打落水中,他在水中所看到的她和刺客对视,若真是有意,又怎么会也同样对阿音下狠手。
只是,他恢复记忆,知道赵清音就是韶国公主那一刻,心智完全乱了,失去了以往的睿智和冷静,根本没有沉下心去思考这些。
如今,他再三思考后,笃定阿音失了忆,不但没有记起自己是韶国公主,也忘了自己是他的阿音。
否则,怎么解释,她见了去月肃和亲近二十载的大长公主后,却不表明自己的身份?
魏承越派去月肃国的细作就是韶国大长公主身边的人,并没有传回来任何有关的消息。
又怎么解释,她对他的陌生,对他的抗拒?三载夫妻,她当真能做到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阿音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定是这样的。
他猛然抓住徐良,“她是阿音,徐良,她是阿音。你一定要救活她。”
徐良眉头深锁,“陛下,她是月肃国的长宁公主。”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阿音这里。”魏承越伸出手掌指着手心的位置,“阿音这里有一颗红痣,你不是说这疤痕是剜去什么或者受伤所导致的吗。阿音被抛在荒野,她一个人在那样的地方清醒,一定害怕极了,她该有多无助,她跑着跑着就摔倒了,伤了手,若不是这样,你说这个世上哪里会有这样巧合的事?”
“和阿音有着相同的面容,和阿音有着一样的声音,阿音手心红痣的位置,她正好有着疤痕,这世上能有这么多的巧合?朕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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