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赵武成愣了一阵, 他不是来睡觉的吗?怎么现在站在门外,而且还像犯人一样被审?
“有事说事,没事回家, 你爹喊你吃饭。”陆如音不耐烦道,她刚刚做了两道数学题, 难度很大, 已经超出高考范围, 所以现在非常暴躁。
“我爹?我爹不会做饭,家里现在是红霞做饭。”赵武成回答。说完之后感觉有什么不对,他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陆如音:“……”她现在更暴躁了呢。
陆如音懒得再废话, 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宿舍。
眼见陆如音已经准备往外走,赵武成才如梦初醒般上前一步。他张开两只手,把路拦住了。
“陆知青,你真漂亮。我想——啊啊啊啊——”
赵武成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提住后领往后拖去,还被拧住了他不老实的右手,嘴里发出一阵杀猪一样的哀嚎。
“你想干什么?”叶予安单手把赵武成从屋子里拖出来,周身的气压很低,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想耍流氓?”
叶予安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他知道阿音这几天回去的晚, 所以每天都来接她,但今天因为给村里人帮忙就耽误了一会儿, 没想到居然发生这样的事!
“不不不……我没有,叶教授你别误会。”赵武成连声求饶, 看样子马上就要哭出来。
叶予安并不准备就这么放手。如果今天来的再晚一点, 会发生什么他都不敢想。
陆如音看看自己手中比板砖还厚实的英汉词典,默默放了回去。
还好叶予安来得及时,不让她这一词典拍下去真容易出人命。她悄悄退到一旁, 看赵武成单方面被吊打——说吊打,都是一个很委婉的词。
如果要具体来形容,大概就是赵武成趴在地上大喊求饶,对着叶予安从爷爷叫到老祖宗,但最后一拳也没少挨。
赵武成第n次被从地上拎起来,脸上已经糊满了血,两只眼睛全都肿着,差点看不出个人样。
“好爷爷,叶爷爷,你饶了我吧,我给你磕头,再也不敢了。”赵武成双手抱在一起不停地作揖。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招惹了这么一个活阎王。不是说读书人都手无缚鸡之力吗?怎么这个人提自己跟提小鸡仔一样。
叶予安抬头看向如音,只见对面的女孩神色有点呆滞,眼神飘忽,没有了往日的灵动活泼。他感到心口一阵尖锐的疼,阿音肯定是被吓坏了。都是他不好,怎么能来得这么晚。
陆如音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好让自己的花痴看上去不要那么明显。
但是叶予安今天真的好帅!
他脸上沾了一点血,白色衬衫的领口微脏,拳头和小臂上有两根青筋凸起,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白衬衫暴徒!陆如音被帅得开始神志不清。
“阿音,你还好吗?”叶予安轻声问,眼睛里是浓浓的心疼和愧疚。
“我?我好的很。”陆如音回过神来,她甩甩脑袋,试图把一部分黄色废料给丢出去。
但叶予安可能是觉得热了,忽然松了松衬衫领口。
刚刚被丢进垃圾堆的废料就又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回到陆如音脑子里。而且还一起喊着:看我看我,我在这里。
……
“老叶,你帮我把这个人渣提起来。”
叶予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
陆如音回忆了一下柳絮所授的防身术里最狠的一招:夺命踢。
命根子的命。
然后飞起就是一脚。
十环!球进了!
叶予安虎口一阵发麻,然后就看见赵武成从自己手里飞了出去。
……可能阿音也不是那么需要他的保护?
赵武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并不知道自家妹子已经屁滚尿流地跑了,捂着宝贝,在地上蜷缩成虾米,脸色惨白。
完了!他的宝贝肯定是要坏了!
*
赵家。
赤脚大夫拿着老花镜看了又看,眉头拧作一团,最后遗憾地摇了摇头。
“武成,你还是去县医院看吧。我帮不了你。”
“孙叔,你是大夫,可不能不管我啊!”赵武成见孙练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刷地一下就跪下来。
“武成,你这是干什么?”孙练叹了口气,“我也不是说你没救了,但咱们村医疗设备太落后,你的命根子伤得又重,只有县城和省城的医院才能帮你。”
赵武成何曾不知道这个道理。但问题是,他没有钱!
“孙叔,你救救我吧!我还要给我们赵家传宗接代呢。”赵武成膝行几步,紧紧抱住孙练的大腿,痛哭流涕道。
“你大哥不是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吗?你们老赵家也算有后了,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孙练安慰道。
“再说了,我刚刚给你检查的时候还发现,你的小兄弟本身就有点毛病,怕是即使没有受伤也未必能生出孩子”
“怎么可能!”赵武成快崩溃了,他没钱没地没老婆,现在还被告诉小兄弟也有毛病!
“武成,你好好休息吧。”孙练趁赵武成愣神的功夫,赶快把他的手掰开,“我还要去给别人看病呢。”
“孙……”赵武成话还没说完,孙练就一溜烟儿不见了,那速度堪比十五六岁的小伙子。
哼,赵武成那小子他最清楚不过。看着老实巴交,实际上心里蔫坏,这几年没惹出事不过是因为有贼心没贼胆。这次肯定是调戏了哪个姑娘,才被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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