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林涛把报表拿开,将樱桃喂到赵南辞的嘴里。
“都是成年人,不需要去做监工,流程没有问题,每个人的职责相对清晰,各司其职,公司就能正常运转。做分总,不要太懂,不要太勤快,举重若轻。我勤快,副总部长就要懒惰了——我不在反而更利于各部负责人的发挥,为了奖金他们回铆足劲去做业务的。我现在这样坚持去公司,显得我对大家不放心,权力容易上移,职责也容易上移。别说几个月了,只要前期铺垫做好了,我就是一年不去,宁城分公司也会越来越好的。”
赵南辞自信满满,她从基层过来,对于大部分人的想法了如指掌,越往高处走,越是要少管闲事。
做总,只是要搞好最终的利益分配,至于下面的人是怎么达成的,不用太多知道过程。
“那你还看报表?”
“看还是要看的,不去,不是完全抛开,如果有问题要微调。”赵南辞解释道。
“赵总威武,赵总的老总做的舒服。”
听到赵南辞这样有把握,他觉得自己多虑了。
“要有本事才能舒服。”
赵南辞没有卖弄,她说的都是大实话。
这两个月赵南辞脾气越来越糟糕,稍不如意就要生气,或者莫名其妙的就哭起来,与商场上杀伐决断的赵总判若两人,激素让人面目全非,强大如赵南辞也无法对抗。
没有人可以超越自己的□□,人总归还是社会性动物,一切都还要落实到现实生活里。
崔林涛的日子越来越难熬,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愁眉苦脸,安排家事永远不紧不慢井井有条。
物业费,煤气费,水电费,家里网费,赵家人的通讯费,洗衣服晾衣服叠衣服,一日三餐食谱安排,买菜,买日用品,家政安排……
别墅当初装修没有少花钱,但是硬装偏简单,家里装修的跟雪洞一样,毫无温馨之感。
之前赵南辞很多时候只是把家当做宾馆一样,只是一个落脚的地方,压根没有心思收拾。
赵南辞很有钱是不错,但生活品质一直堪忧,日常都是凑合度日。
她的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按季节由专门店的人搭配好送过来的,一共就那么几件而已,颜色单调的吓人,衣柜也显得冷冷清清。她一个人的精力有时限的,她的时间和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多半很难管家里的琐事。
既能工作干的辉煌,又能在家面面俱到这样的人是不存在的。
窗帘换什么颜色的,床品换什么样子的,赵南辞孕期的衣服鞋袜内衣,浴室里买什么防滑垫,放什么样子的拖鞋,家里的装饰要添置什么,厨房里的电器很多不实用要换要买,家里的盘子碗也是要换些漂亮温馨的,家里要养一些花草植物,小孩子出生要预备的东西……
维持一个家所要操心的所有琐事都是崔林涛在张罗,而赵南辞彻底成了一个甩手掌柜。
别墅一天天变了模样,有了色彩,有了活力,有了烟火,越来越温馨,越来越适合居住,越来越像是一个家。
面对赵南辞横冲直撞的情绪,崔林涛照单全收。
赵南辞不管如何折腾,都在崔林涛的预料之中,他体谅她怀孕的辛苦。
偶尔有争执,也很快就会和好。
是崔林涛在照顾赵南辞,也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相处与磨合。
到了第五个月,赵南辞的妊娠反应不轻反重,整个人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了,整天只能躺着,一会发冷,一会发热,脱衣服穿衣服,来来回回折腾。
生了病也不能吃药,熬了六七天,全家人都人仰马翻。
一个孕妇把五六个大人折腾掉了半条命。
等到赵南辞的感冒好了,崔林涛带着赵南辞去他外公的师弟的医馆,给赵南辞把脉抓药。
“良爷爷,怎么样?有没有办法缓解,她实在反应太厉害了,晚上也睡不太好,总是醒。”
问诊完毕,崔林涛殷切的问道。
“反正也是正常的,她身体底子温厚,咦,孩子不是一个呀!”
“是的良爷爷,是双胞胎。”崔林涛言语里有一些炫耀,那是他的孩子,他跟赵南辞的孩子。
谁知道良爷爷摇摇头道:“不止,应该是三胎,不信你们去医院再仔细查查。我给你抓一些药,回去吃一副看看,应该会有所缓解。”
这一下连赵南辞都来了精神,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良爷爷,是三胎么?”
“不会错的。回去好好吃药,最多一周就缓解了。”
出了医馆,赵南辞打了电话给陈文桥的朋友约了B超,要确认一下,是不是三胎。
“阿涛,中医有这么神奇么?把一下脉就知道我怀的不是一个,还说是三个?这也太神奇了。”因为崔林涛关系,赵南辞已经不再排斥中医了,但是把脉断她怀三胎她还是不信的。
上个月也做了B超,并没有说三胎,仪器怎么会出错呢?
不会的,一定是良爷爷搞错了。
“我外公的医术更厉害,不过我是没有学到精髓的。咱们去医院看看,一看就知道了。”崔林涛丝毫没有怀疑,他只是沉浸在又多了一个孩子的喜悦中。
有三个孩子,那他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带不过来了的。
赵家爸爸妈妈年纪大了,到时候也不适合熬夜带孩子,嫂子能帮的也有限,两个人带三个月子娃娃是完全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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