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诀的手臂一僵。
身子像不受控制似的,朝金佛像撞去。
就在她绝望闭眼,令人窒息的腾空感压得她喘不过气。
就在女修以为就要交代在这里时,耳畔传来凌厉的破风声。
她下意识扭头看去,却忘记了身体还被那妖气凝聚的金佛像所操纵。
不过余光间蜿蜒绵亘的青藤如巨树冲破桎梏,含光的古朴利剑在佛像分散注意力之际,顷刻间宛若游龙紧贴藤身,剑指佛眼。
“锵——”
刺耳的碰撞声,乍然开裂。
女修刚捂住心口,眼见着就要摔下来之际,她的腰身便被人一揽接住。
九嶷松开手臂,奇道:“你怎么还在这?”
她下意识看向小姑娘身后,“你那区区一介散修呢?”
那种心脏被□□的窒息感一松,小姑娘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九嶷后一句给呛得差点喘不过气。
她煞白的脸颊升起两团红晕,一急就要反驳:“他跟我没关系——!”
九嶷揶揄地拍了拍肩,“我懂我懂。”
说到底就是典型的傲娇嘛,不过这位道友也真是心大,居然敢丢下明看着有问题的同伴进废城。
也不怕出事。
不过九嶷没那个闲工夫解决别人的私人问题,眼下更重要的——
她看向被她们无视后,没了眼睛抓狂地四处乱砸的金佛像。
那破碎的瓦片飞舞得到处都是,九嶷眼疾手快地拉着突然变脸拔剑的小姑娘躲开。
小姑娘有些懊恼,不过在突然意识到什么,拉住了九嶷想要上前的手臂:“小心!它的掌心有一只眼睛!”
九嶷诧异,但很快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之前她在那金掌伸开时的恍惚,应当是被那掌心眼扰了神。
如果这样的话……
她将投身出去绷得笔直的冼吾剑一甩,剑身如流光般射出,最后集中于锋利的尖端。
“铮——”
长剑随着她的起势发出清亮的剑鸣音,势不可挡地朝那缺了头的佛像金掌刺去。
眼见就要再次击破时,佛像却骤然间瓦解,徒留失去目标的冼吾剑在原地徘徊。
九嶷皱眉,在身旁小姑娘的惊呼下抬头,原本漆黑的天边此刻正堪堪印有一座金像虚影。
明明应当是佛像普照,可那片参杂黑红的金光让人没来由背后一凉。
“桀桀桀桀桀桀有意思有意思……”
佛像的声音如鼓,冲击得地面上的九嶷二人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等耳鸣目眩的感觉过去后,再抬头时,废城的上空哪还有什么金像虚影。
倒是万里无云,红日当头。
地面的两人一青一黄面面相觑。
鹅黄女修仍然未回过神,喃喃道:“看来师尊说得没错,如今的世道……”
后面的话九嶷没听清,不过等对面的人再抬头时,朝她露出感激一笑,“我叫苏桃,方才多谢你出手搭救,要不然我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比如傻乎乎地往金像跟前凑。
九嶷回以一笑,“九嶷。”
边同苏桃交谈,谈及之前的异象,她心里却生起忧虑,尤其是方才那金像说的话。
她叹了一口气,看来系统还真是会给她选地方,不论是葬神沙漠还是废城,就没个能让她安安生生的。
还有那些百姓们,也不知道袁以松有没有把他们送出去,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当初是她让他们在那安家,到头来反而是什么她率先离开。
天边的烈阳越发的燥热。
众人落地时,一阵头晕目眩。
等阵法消退后,互相搀扶的百姓才腿下一软,没从这几日的震撼经历回过神。
什么魔物、阵法、修士,那些只存在传说中的存在一股脑的将他们淹没,根本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也只有真正缓过来,才知道后怕。
在大部分人还在恍惚中时,最角落的宋团却在悄悄打量四周。
这几日他一直有注意到,那个看上去威风凛凛的老爷子运用的所谓阵法,一直在将她们往渺无人烟的地方带。
几乎从来没有见过某个城池或者能够安歇的地方。
他之前还跑去专门问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比划什么的谢决。
那金红劲服的少年闻言只是笑着薅了把他的脑袋,在他扭身就要跑之际,才收起逗弄同他详细讲解。
虽然说的有些复杂,但宋团总结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
人太多了,不方便往城里走。
不过现在——
他好奇的摸了摸旁边的一个小花坛,花坛正中的花开得正娇艳。
“这是赋灵花。”
宋团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一哆嗦,扭头就瞧见身旁弯腰要摘花的谢决。
“你干什么!怎么可以欺负小花!”他连忙上前护之花,大声控诉道。
谢决被他如此激烈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后再注意到小男孩怜惜的,摸了摸花瓣后,好笑道:“怎么?我自家的花都摸不得?”
宋团看了看花,又瞧向旁边的谢决,傻眼了。
“什、什么意思?”
他话刚说完,额头就挨了一个爆栗。
凑过来听了半天的小锦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他,“你傻啊,意思就是咱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谢决大哥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