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吧。”我咧咧道,“我看煞星也不是啥尊贵命格,都被人吃过八九次了,要是一会儿惹恼了斗姆元君,一道惊雷给我劈死咋办。” 李淳风和袁天罡听了陈秋前一句,却陷入疑惑:“我们怎么不知鬼道道祖就是煞星?”
“敢去研究鬼道道祖的命格的人,世上不超过五个,况且他们连鬼道道祖实力都没研究透,又哪儿来的心思去研究他的命格?”
之前一直以为鬼道道祖留下的那句煞星多助才让大家注意到煞星的重要性,却没曾想他自己就是煞星。
我道:“就算我可以做一个,还有两个去哪儿找?”
陈秋随后把目光放在了这屋子里面,在每个人身上扫了过去:“有人生来掌权,有人生来为战,这屋子里有好几个人的命理,我也还没弄透,虽不知是什么来头,但命格必定不简单,只要试一试就知道了。”
陈秋说话期间,把目光放在了秦梦、穆三郎、姜兰兰三人身上。
这三人也是愣了下,秦梦忙捏着那纸条摇头晃脑摆摆手:“不不不,我不行,我就是一亡魂。”
“我也不行。”穆三郎道,“我就是一打猎的。”
姜兰兰见她们两人摇头,也跟着道:“我,我也不行……”
陈秋站起身来,走到秦梦面前看着她道:“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亡魂,又怎么可能掌有红莲业火,你的那位神秘师父又为什么会把九字真言传授给你?玄门寻徒看中的是资历,这个圈子最现实,没人会因为你的故事感人就会选中你。”
说完又看向穆三郎:“还有你,你一介女流之辈,却能让奎木狼心悦诚服,且你身上有股子为将者风范,定然也不是普通人。”
说起这,我想起在阴司,穆三郎当翊麾校尉的时候,那时候我就感觉,她似乎天生就是一个将军,调兵遣将,行军打仗天赋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况且她的性格风风火火,这种气质不是野蛮,反倒是一股子掌权者的气质,说一不二,不过看她是女孩子,才没多想。现在看来,这么想的不止我一个,便看向穆三郎:“我就说,你像极了男人,快给我们看看是不是男扮女装。”
“滚蛋。”穆三郎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倒觉得你像女人。”
“你……”
我正准备跟穆三郎争论个你死我活,旁边袁天罡说道:“收这丫头为徒时,倒也发现了她命格的不寻常,只是没搞懂她是何种命格。”
之后陈秋又把目光放在了姜兰兰身上:“兰丫头更不用说,我自诩通天地晓阴阳,却也看不透你是什么来路,想来定然也不简单。”
“话虽这么说。”李淳风插话说道,“他们的命格虽然怪异,但是尚不知晓是否在斗姆元君命格之上,贸贸然就让他们去压阵,万一命格低于斗姆元君,反遭反噬又怎么办。”
“我有一法,可以测试他们的命格。”陈秋说话期间,又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我与鬼道道祖最为熟悉,与叶安也最为熟悉,叶安是煞星毋庸置疑,只要让叶安诚心跪拜他们三人,便可测试出她们命格与叶安差距有多少,届时便可以断定可不可以用作压阵之人。”
袁天罡和李淳风听后思索一番,点点头:“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不大好吧。”我看了看她们三人,我们一直都以姐姐弟弟,妹妹哥哥相称呼,现在却要我给她们三人诚心下跪,总归是不大乐意的。
陈秋瞪了我一眼:“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跪当跪之人,我还给你娘下过跪呢,怎么?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我忙摇头摆手:“我弱势,我跪。”
姜兰兰三人见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之后安排一阵,她们三人站在神龛下方,陈秋在旁边点燃了三炷香,将第一炷香递给了我。
我拿着香,在她们三人面前扫了一眼,姜兰兰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陈秋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没啥表情。
穆三郎平时一直跟我斗嘴,这会儿有机会让我跪拜,自然是幸灾乐祸。
至于秦梦,她一向与世无争,满身心思扎在了林岳身上,对这件事儿也不上心,只是默默等待着。
我拿着香看着她们三人,最后先选中了穆三郎:“看你这么着急,就先跪你吧,望你能承得住本道祖的跪拜之礼。”
“乖孙,快跪吧,奶奶在这里。”穆三郎双手叉腰,满脸幸灾乐祸。
“三郎,不得无礼。”旁边袁天罡看不下去了,训斥了句。
“哦。”穆三郎这才哦了声,收起了不正经。
我深吸一口气,默念八大神咒,静心定神,把穆三郎当做三清祖师爷,再把自己当做鬼道道祖,慢慢屈膝跪了下去。
举香齐眉,慢慢躬身下去,完全是以晚辈之力在跪拜。
翁……
刚要叩首,脑袋中突然嗡地一声,外面狂风乍起。
我之前一直不把自己当成鬼道道祖,也没有以煞星为荣,所以行跪拜之礼的时候并没什么异样,这次把自己的身份换了,再想下跪叩首,骨子里却不知哪儿来的傲气,竟在阻止我下跪。
好不容易叩首下去,却见穆三郎脸色陡然一变,她身体里的奎木狼突然出现,身形不断放大,站在穆三郎面前,对着我张开大口,嘶吼了一声,我抬头看了眼奎木狼。
奎木狼神色一凝,马上折身到了穆三郎身后躲着。
而穆三郎脸色变得惨白,盯着我看了起来,身形在微微抖动,紧接着双拳紧握。
我与穆三郎目光对接,四周景象却陡然改变,黄泥土屋却化作漫天黄沙之地,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见四周环境改变,我颇为诧异,而后耳畔传来震天动地的嘶吼之声,大惊起身,转身去看。
大漠另外一边,却是成千上万身着金甲,手持银枪,个个宛若战神的军队。
他们正浩浩荡荡往这边冲来。
“虚像!”我静下心思看着,却听得嗤啦一声,一道金色流光划破虚空从那支军队尾端朝这边儿冲了过来。
那金色流光靠近,直指向我,我不断告诉自己这是虚像,却忍不住生出逃离之意。
那流光眨眼便至,直接从我腹部穿插过去,而后一阵剧痛传来。
我低头一看,却见一支金色羽毛正插在我肚子上,鲜血瞬间染红了那羽毛,我大惊,“这不是虚像吗,怎么也能伤人?!”
而后又见几道金色流光而来,我顾不得这是不是虚像的,反正能真正伤到人,忙回身去叫穆三郎:“咱们快走……”
只是再看穆三郎,却大惊,眼前哪儿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穆三郎,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
年约三十来岁,身披黑色战甲,手持一柄残刀,而在她身旁站着的,却是一头奎木狼。
只是那头奎木狼,比我在穆三郎身边所见的那奎木狼要大多了,其形如山丘,凶煞无比。
那陌生女子根本听不见我说话,只面对着迎面而来的那支军队,对旁边那头奎木狼说道:“奎木,道祖陨落,鬼道遭到清算,我已难逃一死,待鬼道重出之日,便是我重生之时。”
旁边那头奎木狼点点头,转身离开:“我在堂庭山等着吾主归来。”
奎木狼说完转身消失在了大漠边际。
这女子深吸了口气,提着残刀,孤身朝那支军队走去。
只听得一声长鸣,一只金色巨鸟从那军队后方出现,在其上一个飘飘欲仙的女子,正并手而立,背后浮现万把金色长剑。
到这最后,我只听到了贪狼两字。
眼前斗转星移,世事变幻,似看到了堂庭山,也似看到了那个诡异出现在堂庭山的婴儿。
直到眼前景象全都恢复正常,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腹部,没有什么金色羽毛,面前的也是穆三郎本人,身旁陈秋等人都在。
“贪狼!”我看着穆三郎怔怔说出这俩字。
而刚说完,穆三郎瘫软着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