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貔貅到底是个神兽,当初在魏家尸解仙的手下,也是一尾好兽,杀人无数,经验丰富,这两次都没打中,脾气上来,忽然俯下身子,对着那个女人张口咬了下来。
这女人闪避了几次,毕竟对方是白玉貔貅,比我们难料理,只见她手一抬,很多小东西冲着白玉貔貅就冲上去了。
白藿香看出来,大声说道:“小白,危险!”
白玉貔貅一爪下去,我就听到了一阵爆裂的声音,像是很多精细的东西被压扁。
但还有很多东西,顺着白玉貔貅的身体就爬上去了。
白玉貔貅跟拍虱子一样,要把那些东西给拍下去,这个时候,我只听一个幽幽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了起来:“你们去过朱雀局?”
我头壳一炸,她竟然趁着这个工夫,鬼魅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溜到了我们身后,
好快……
白藿香没回头,一手把我和程星河的脑袋摁下,另一手一把金针就撒过去了,那女人在我们身后转身,“笃笃”几声,金针全扎在了墙上。
那个女人身形非常快,一下闪避了过去,而白玉貔貅料理完了身上那些东西,倒是想把爪子压下来,但是那个女人跟白藿香站在一起,白玉貔貅投鼠忌器。
白藿香早就怒上了心头,一把药粉对着那女人就撒下去了。
可那个女人不躲不闪,一点反应也没有。
白藿香顿时就是一愣:“连凤翔散也不怕……”
那个女人一笑:“这些骗小孩儿的东西,对我没用。”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一只手,就卡在了白藿香的脖子上:“要么说,要么,我拧断她脖子。”
我立刻就要去把白藿香救回来,但是本身我就没有她快,更别说刚才又受了伤,白藿香立刻大声说道:“李北斗,别行气!”
我也觉出来了——不偏不倚,好像是伤在了一个要紧的位置,行气越厉害,那血流的也就越多。
程星河早把狗血红线捏紧了,可他也见过这个女人的身手,怕把她惹急眼了,会害了白藿香,也只好站在了我身后,低声说道:“厌胜门的就这么吊,三个人,一个兽,都没法把她怎么样?要是厌胜门的个个都有她这么厉害,那天师府就等着倒闭吧。”
那个女人也知道我们不敢动手,带着笑意说道:“现在开始,我说,你们回答。你们先说,怎么找到的四相局?”
密卷这事儿也算不上什么秘密,而且关键的密卷,又没在我们身上,告诉她倒是也没什么。
她一听,顿时咬牙切齿:“这些天师府的,偷了东西,连保管都保管不好……”
“保管?”我立马问道:“难道四相局密卷,是你们绘制的?”
那个女人冷笑一声:“何止密卷是我们绘制的——整个四相局,都是我们厌胜门建造的!不过,江仲离那个老狐狸,却在最后关头,摆了我们一道……”
最后关头?什么意思?看来他们也在四相局上,吃了大亏。
可那个女人却像是怀着什么秘密,不肯细说,接着问道:“第二,你们破四相局,到底是谁帮的忙?”
还能有谁帮忙,我和程星河面面相觑,自己一头撞进去的呗,非要说原因,也只能说我是那个天命注定的破局人了,不过我留了个心眼儿,只说是误打误撞。
这女人显然不信,接着就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急切的问我:“你们这几个人里,是不是有姓江的?”
我顿时一愣,就摇摇头。
她像是很失望,冷冷的说道:“看你们这样子,也不像。”但她听上去更疑惑了,像是在疑心,既然跟姓江的没关系,是怎么破的四相局。
我脑子一转,姓江的,是不是跟江瘸子有关?
可她还是不肯回答,但听声音,像是十分憎恨姓江的。
我顿时就有了个不怎么厚道的主意:“说起姓江的,我倒是知道几个,看着好像就跟四相局有关。”
那女人来了兴趣:“谁?”
“一个是个瘸子,还有一个,是个傻大个子。”我装出苦思冥想的样子:“好像……是叫江辰吧?”
程星河最上道,立马跟着点头:“没错,那个人是叫江辰,好像,要找什么真龙穴呢!”
那女人的声音立刻紧了起来:“你们连真龙穴都知道?”
我装出无辜的样子:“我一个虾兵蟹将上哪儿知道,还不是那个江辰,一天念叨八百回,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真龙穴的事情,他还说,那个真龙穴,他势在必得,谁帮了他的忙,他还允许谁跟他一起进真龙穴,见什么仙人……”
我这些纯属胡诌,但是句句都说到了那个女人的心里,她声音里的怒意顿时就拔起来了:“姓江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连真龙穴的主意都打……”
你们厌胜门也好不到哪儿去,正好狗咬狗一嘴毛——马元秋当日,不也是这么利用老海对付我的吗?一报还一报。
“还有个马元秋的,也不是什么好鸟,”我接着说道:“所有的坏主意,都是他出的,你要找他们算账,先去找那个马元秋。”
那女人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还不用你教!”
话说到了这里,她像是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还有一件事情……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叫赤玲的小姑娘?她,不能见阳光。”
赤玲?
对了……我还想起来了,赤玲当时跟我说过,她和她爹,是从一个地方逃出来的,难道,就是从这厌胜门逃出来的?
那女的显然非常聪明,我们表情一点变动,都被她捕捉到了,声音顿时扬了起来:“说!”
白藿香被卡的难受,我立刻就说道:“见过是见过,那个阴生子嘛!不瞒你说,也是被那个马元秋给抓走了,说什么阴生子有大用处,好像也跟真龙穴有关。”
最后一句,完全是我蒙的。
可那女人身上一颤,显然在咬牙切齿。
卧槽?不是我蒙对了吧?
我接着就问道:“对了,我还听说,你们在找什么东西……是什么样的东西?”
那女人满脑子都在想赤玲的事情,心不在焉的答道:“我们是在找一个重要的信物,当初……”
但她马上警惕了起来:“你从哪里听说的?”
可她这话没说完,我已经趁着跟她扯淡的功夫,悄悄的行气上足,一点一点,以她听不到声音,蹭到了她身后,这个时候,把老海的行气直逼右手,重重撞在了她卡着白藿香的手上。
老海的行气可是如假包换的天阶,我也费了吃奶的功夫才顺利调用出来,这一下,直接就把她的手撞开,顺利的把白藿香拉回到了怀里,另一手也没落后,一把抽出玄素尺,对着她后背就扫了下去。
第370章 毛贼鬼市
那女人一开始没想到我能有天阶的行气,顿时也是一惊,回身就想反折过来抓我,但玄素尺已经先一步迎上去了。
我本来就想着争取时间,让程星河和白藿香赶紧上安全的地方去,因为那女人实在太强了。
可意想不到的是,玄素尺的煞气一炸,那个女人的身影竟然被直接掀翻,重重的跌出去了老远,同时抱住了头,发出了极为痛苦的声音。
我顿时一愣,这一下她竟然没躲过去?而且……反应这么大?
那女人咬着牙,惊疑不定的看向了我:“想不到,你装的弱不禁风,还有这种本事……”
我可没装过!
而就在这一瞬,白玉貔貅一见那女人离开了白藿香身边,一秒钟也没浪费,举起大爪子,对着那个女人就压了下去。
那个女人似乎对我有了忌惮,生怕我和白玉貔貅一起对付她,因为聪明,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像是下定决心,身子矫健的一翻,撞破了窗棱,不见了。
“李北斗是不是?我们厌胜门记住你了。”
那个声音幽幽的从暗夜之中传了过来,缓缓消失了。
得了,又得罪一个人。
程星河一下愣了,掰过了我手左看右看:“七星你啥时候进化了?这分明是从亚古兽变成暴龙兽了,那么难缠的女人,你也搞的定?”
不是因为我的本事——是因为玄素尺。
就跟乌龟怕铁锤,蛤蟆怕开水一样——那个女人,千不怕,万不怕,好像偏偏玄素尺,专门克制她的行气。
刚才一片漆黑,那个女人也没看清玄素尺,也或者,她只是奉命寻找这个东西,却并不认识,才以为刚才那一下,是我的能耐。
这个信物,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姜家母子见那个女人不见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看向了那个空坛子,知道金翠的不化骨已经被她取走了,就说你们家暂时是安全了,不过,我建议你们这一阵子多做善事,没事儿去河边或者铁轨边看看,运气好,能救个把人命,就没事了。
要是救不了——照着姜婆子干的事情,哪怕报应不到自己身上,母债子还,早晚也得报应到了老姜身上。
姜婆子还想说啥,但是面露恐惧,说不出来了。
老姜亲眼目睹这么多怪力乱神的事情,不信也信了,冲着我猛点头,说自己肯定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能救人就救人,能放生就放生。
不过,看看这母子俩的气,未必真的能找到这种赎罪的机会,该来的报应,迟早还是会来的。
回去的路上,白藿香却闷闷不乐的,程星河问她怎么了?
她皱着眉头:“按理说,没人会扛得住凤翔散,可那个女人扛住了。”
程星河大手一挥:“这有什么,不是所有人都是人。”
我也寻思了起来,难道,是那个女人的行气到了化境,能包裹全身,什么攻击对她都不起作用?
这种本事,天阶都未必能熟练使出来,这厌胜门,到底多大的本事?
姜家的事情也处理完了,一看时间,到了取回七星龙泉的时候了。
第一次跟七星龙泉分开这么长时间,也怪想它的,我就留下了白藿香看家,带着哑巴兰和程星河去了顾瘸子的城市。
现在到了深秋,树叶子扑簌簌往下掉,顾瘸子家那条街上的树都秃了。而树下还是排着长长的修东西的队伍。
在人群里还撞上一个秃子,那秃子脾气好像不怎么好,还瞪了我好几眼,哑巴兰摩拳擦掌就要揍他,我则一向懒得理这种垃圾人,拽住哑巴兰让他别惹麻烦。
再一抬头,那个秃子就不见了。
这秃子动作还挺快。
我们好不容易挤进去,顾瘸子看见我们,倒是挺高兴:“不是让人替你们拿了七星龙泉吗?怎么自己又亲自来了?”
这话一出口,我顿时就愣了:“我什么时候让人来替我拿了?”
顾瘸子一愣,伸手就把修票拿出来了:“前脚一个秃子才替你取了啊!”
秃子……
刚才撞了我们一下的那个?
我立马摸向了怀里,心里也沉了,果然,修票不见了。
顾瘸子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顿时皱起了眉头:“哎呀,也是我大意了……”
原来,自从七星龙泉被放在顾瘸子这,他这铺子,时常就会来贼。
不过顾瘸子做的机巧物件,全国没有几个比得上的,防盗措施当然更不在话下了,木头狗时常就会叼一些布片来邀功请赏——见到贼撕咬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