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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师 第23节
    我要带和上和程星河喝酒,可和上还要处理大楼的事情,我就跟程星河俩人去了,想起上次他想吃海鲜,我就问他想吃哪一家的?
    程星河一听,立马挑起大拇指,说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哪一家无所谓,不是海带就行。
    那是当然,我兜里平时装的钱多于一百的时候都少,更别说现在身价六位数,绝对可以横着走路了。
    可刚出了这个cbd,程星河忽然盯着西边就有点出神。
    我问他看什么呢?他想了想,说:“有点奇怪,本地的孤魂野鬼变多了,以前没这么成群结队。”
    都用上“成群结队”了?
    真是眼不见为净,不过我还想起了,我也看见秽气了——难道都是因为潇湘被放出来引起的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忽然赶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问:“小哥……不,大师,你是看风水的,你会看凶宅吗?”
    我一看,这人是和上工地的包工头,刚才的鞭炮就是他借给我的,我就点了点头,
    那包工头一拍大腿,说可算找到救星了,就求我上他们家看看去——他们家就是个凶宅,人命关天,求我救救他老婆。
    第32章 一笔邪财
    接着他就把银行卡举起来了,说他虽然没有和总那么有钱,但是只要我能救了他老婆,他愿意倾家荡产,或者给我打欠条,一辈子慢慢还。
    这个男的双唇前啜,嘴周围布满细纹,这叫吹蜡嘴,跟熊胖子是非常相似的,按理说应该十分市侩抠门,把钱看的很重,现如今为了老婆竟然能把身家全拿出来,真是爱情改变人生。
    我看他红着眼睛的样子,也动了恻隐之心,再说我们这一行要行功德济苍生,不能轻易拒绝请求,我就问他能不能等等,我们一宿没休息,想先吃个饭。而且我们收费也是看情况来定的,又不是黄世仁,不能把你逼得破了产。
    包工头一听非常高兴,连忙说他知道有个包子铺的灌汤包好吃,离着他们家也不远,咱们边吃边聊。
    说着,就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小店里。
    这小店看着挺破,味道还真不错,程星河点了好几笼包子,吃的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我们吃着,包工头就讲起了他的事情,一边说一边擦眼泪,包工头家在包子铺后面的锦绣家园,这算是我们县城比较不错的一个小区,就是因为他老婆的小姐妹都在这里买的房,他才一咬牙,把本来打算买二手房的钱做首付,在这里买的。
    而房子本来是好房子,为什么会变成凶宅呢?是因为前一阵他老婆下班回家,发现门没锁,进去一看,正见到一个贼在翻自己家东西。
    他老婆平时胆子很大,立马就拿了扫把要打那个贼,那个贼可能是新入行没什么经验,回头就跑到了阳台上逃走了——阳台下面有管道。
    包工头这时候正好也到了家,一看一地狼藉,还挺后怕,一检查就丢了一个金项链,剩下倒是没啥,就安慰他老婆人没事儿就行。
    结果到了晚上,才听见有人嚷嚷,说灌木丛里有个死人。
    那个死人身上有一条金项链,正是包工头老婆的。
    那个贼显然是从包工头家逃出去的时候脚滑摔下去的,这可把包工头老婆吓够呛,连声问包工头,那个贼是不是自己害死的?
    包工头就安慰她说没事儿,那个贼咎由自取。
    等到警察上门查案的时候,包工头老婆就把事情说了,最后以盗窃发生意外结案,本来就没啥事儿了,但是自从那个贼死了以后,他老婆就受到了惊吓,整天嘀嘀咕咕就说,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
    包工头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儿,寻思过几天就好了,可没想到,时间越长,他老婆反而叨叨的越厉害,不吃不喝,就嘀咕着一句“是我害死的……”
    很快憔悴的没了人样。
    包工头没辙,就只能在家照顾老婆,可有一天晚上,他老婆忽然在他耳朵边嘻嘻的笑了起来,说我是来找你老婆要账的,我是来找你老婆要账的,她不还我就不走。
    这把包工头吓的一个激灵,他老婆完全不是平常的样子,那声音也完全是个男人的声音,更别说神情,太特么瘆得慌了。
    他这才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就赶紧找了心理医生,可心理医生看完也是束手无策,又有人说他老婆可能是撞邪了,建议他给老婆收收魂,他赶紧又找跳大神的给他老婆收魂,谁知道跳大神的一来,进门先摔了一跤,再仔细一看他老婆,他老婆正笑呢,一边笑一边还说,你别费劲儿了,我不走。
    那个声音,就是个男人的声音。
    跳大神的吓的跌跌撞撞就出去了,说你老婆这事儿我管不了。
    他就心想,实在不行把房子卖了,搬出去住吧,可他这个房子死过人,老婆中过邪的事儿早就传开了,没一个人敢买他的房子,这房子贷款没还完,他又家底都拿来给老婆看病了,也没多少钱租房了,只能先这么凑合着。
    就这样,他老婆越来越憔悴,眼瞅着活不长了,他心急如焚的,上着班儿也专心不了,有一次还差点把手给搅到了水泥里。
    说到这里包工头就哭了,说我老婆要是出了点啥事儿,那我也不想活着了,你说那个贼,明明是自己不干好事儿,凭什么来找我老婆要账?
    要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个凶鬼,收服了能升功德,我又刚替天行道杀了那个龟,也许能上到了黄阶三品也说不定呢。
    于是我点了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程星河吃了四笼包子,连声说好吃,还让包子店老板给他打包他要当零嘴。
    包子铺老板瞅着我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他是不是有事儿?他慌慌张张的摇摇头,说没啥没啥,接着就上厨房给程星河弄包子去了。
    吃饱喝足,我们就进了那个小区,果然,看着包工头把我们领进去,小区闲逛的大爷大妈都冲着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但一看我瞅他们,就赶紧把脸扭过去了。
    我从外面一看这个楼就看出来了,这宅子西南角还有一栋比它更高的楼,宅子西南角不可有高房,这叫白虎含笑煞,白虎含笑煞,棺材不离家,一问之下,果然这栋楼的人好几家出过事儿,有被车撞的,有出意外的。
    包工头一听更害怕了,问我是不是非搬走不可?
    我说也不至于,你回头跟邻居们通知一下,在西南角挂个红色的东西挡煞就可以了,最好是红色的镜子。
    包工头赶紧答应了下来。
    他们家在七楼,等开了门,我就觉得扑面而来的感觉特别压抑,一看他们家的布局果不其然,他们家可能把原本的格局改了,卧室靠落地窗,阳台在中间,而卧室里面还拉着帘子,这大白天进来,也黑洞洞的,不开灯不行。而且通风不畅,味道也挺难闻的。
    客厅不见光,住人心慌慌,轻则夫妻吵,重则人命伤。说通俗点,在压抑的环境下,其实人的心情都不会太好,时间长了当然会心烦气躁,夫妻吵架也很正常。
    这个时候,我就听见了一个细细的声音从卧室里面传了过来:“又有人来哩……嘻嘻嘻……”
    那显然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听着很像是电视里的变态,别提多瘆得慌了,我胳膊上鸡皮疙瘩都浮出来了一层。
    程星河伸着脖子开始东张西望,包工头有点紧张的带着我们进了卧室,说:“这就是我老婆……”
    我一瞅,床上坐着一个人,整个身体用被子包了起来,一个脑袋蓬头垢面的伸出来望着我们,那模样让人倒抽一口凉气,整个脸瘦的跟骷髅一样,眼睛又大又空洞,好像一张皮绷在了骨头上,一点人气也没有。
    一开始,她眯着眼睛还笑呢,我正要给她望气,下一秒,她立马露出了一副凶相,对着我就扑了过来:“你是帮凶!你是帮凶!”
    这把我给吓的,一闪身给躲过去了,包工头赶紧来拽他老婆:“媳妇,这两个先生可厉害了,是专门来救你的……”
    他老婆穿的不多,这么一挣扎,腋窝露出来了——里面有两个小凸起。
    只有被死人上身的,才会有这种凸起!
    果然,这个女的命宫一片黑气弥漫,眼瞅着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人中也浮现了黑线,说明那东西正在缠着她,这都可想而知,而奇怪的是,她财帛宫倒是发了亮,显然是发了一笔财。
    只不过,那个亮也是死气沉沉的,带着一种焦红,这说明那是一笔邪财。
    奇怪,他们家不是把钱全花的差不多了吗?她哪儿来的钱?
    第33章 富裕的贼
    于是我就问包工头,你老婆有没有跟你提过她这一阵赚钱了?
    包工头老板一下让我给问愣了:“大师,你开玩笑呢吧?就我老婆这模样,上哪儿赚钱去?”
    可财帛宫既然是亮的,那钱按理说还在她手里。
    这里面保不齐有猫腻,我又看不见那个附身的男人,就问程星河有什么高见?
    程星河习惯性的一伸手:“给钱说话。”
    嚯,包工头没钱他也知道,我这次都没打算收多少钱,他可倒好,还是这么财迷心窍,一码归一码,虽然我新得了八十万,可如果我自己搭钱进去,会让包工头一家反欠我因果,我也不想弄那么麻烦。
    于是我把他的手打了下去:“你一个黄阶的,不想想怎么升功德,天天想着钱,这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吗?”
    程星河一愣,立刻说道:“你看不起谁呢?谁黄阶?我早地阶了!”
    我也不拆穿他,他牛皮吹的有点过,自己也心虚了:“算了,就当今天优惠酬宾吧!”
    接着他就低声跟我说道:“这个贼还怪有钱的。”
    啥?这我就听不大明白了,贼就是因为穷,才天天偷鸡摸狗被人追,哪儿来的钱?要是有钱谁当贼?
    我就问程星河这话怎么说。
    程星河告诉我,人死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鬼体上也就显现出什么衣服,这个附着在包工头老婆身上的死人,上身是古琦衬衫,下身是范思哲裤子,腰带是爱马仕的,一身logo,妥妥是个土大款,谁知道为什么进屋行窃。
    我寻思这货又不是奢侈品专家,万一这个贼买了一身山寨服,或者这些衣服也是他从别的人家里偷窃来的呢?
    这时包工头看着老婆嘴边干的裂了大口子,连忙就给老婆灌水,可他老婆忽然站起来,就把水杯摔在了地上,杯子是玻璃的,掉在地上应声而随,那老婆躺在了地上,就在玻璃碴子上乱滚,这一下,玻璃碴子全一点点扎在了她苍白的皮肤上,一下鲜血淋漓。
    她嘴里还嚷着:“还账!还账!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嘻嘻嘻……”
    我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卧槽,满清十大酷刑也就这样了吧?这个贼是真想折磨死这女的啊!
    这把包工头给心疼的啊,不过显然这不是他老婆第一次自残,他熟练的把老婆扶起来,用镊子一点一点把玻璃碴挑出来,看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挑着挑着他就哭了,说他老婆平时那么善良,一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偏偏就遭受了这种报应,真是老天不长眼。
    挑的时候,那老婆一点痛苦的表情也没有,就还瞪着我们,骂道:“帮凶!帮凶!”
    其实对付凶鬼的法子是很多的,我可以用鞋底子抽她嘴,也可以用柳树枝条蘸盐打她脊背,但这女人确实欠贼的命,我现在应该弄清因果从中调停,要是贸然出手,容易把事情弄得越来越乱。
    我就直接跟他老婆沟通:“你说说看,这账你想怎么还?”
    他老婆冲着我就咧开嘴笑了:“我不要钱,只要命。”
    那特么还怎么谈啊?
    我就问包工头,有没有那个贼的照片?
    包工头摇摇头,说那个贼他没见过。
    要是能看到贼的长相,说不定还能看出点啥来。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来敲门:“老四啊,你在家吗?”
    包工头一听这个声音,赶紧把眼泪擦了擦,装成毫不在意的模样开了门:“张曼啊,有事儿吗?”
    卧槽,张曼?难道是我那个特别饶舌的女同学?
    不过张曼这个名字还是挺常见的,我就抱着侥幸心理寻思,没准这就是重名的。
    结果怕啥来啥,虽然挺长时间没见,但门外还真是张曼。
    她虽然比高中的时候胖了不少,但是模样没变,还是长着一张薄薄的刀子嘴,现在脑袋上布满了发卷,打扮的活像包租婆,这会儿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双眼睛滴溜溜往里看,眼神满是刺探:“我刚才听小区里的人说,你又找了新的先生啦?我这不是也关心妹子吗?看的怎么样啦?”
    结果她一瞅见是我,脸色顿时变了:“卧槽,李北斗,是你这个神棍啊?哎你骗到我们小区来了,挺有本事啊!”
    原来张曼是他们家邻居,就住在隔壁,平时经常来她们家玩儿,她这人我知道,平常最爱占便宜,看见什么都得借,现在也看出来了,跟包工头家表面和谐,其实包工头挺烦她的。
    包工头一愣,就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但他再一想,我在和上那露的本事他是亲眼看见的,连忙说道:“你们很熟是吗?”
    张曼扭着肥腰就过来了,说:“这是我们老同学,谁不知道他,我还不知道?今儿幸亏我来了,不然还不把你给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