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说黎先生和离这事儿做得好,堪称典范, 也有的人觉得黎先生闹得太难看,不守女德,成何体统。
毕竟,自请和离,在这个朝代实在是太少见了,在一群酸儒生中的名声可不太好,但是这位黎先生确实是一位特立独行的女子,直接写诗文回敬了回去,字字诛心,阴阳怪气。
当时闺中女子更是人手一本黎先生的诗集。
在原身看来,倒是佩服黎先生的果决,也叹服于黎先生的才华,如今听下人汇报黎先生居然主动上门应聘,当然要去见见这位奇女子。
……
“黎先生,请喝茶。”
“谢谢。”
坐在厅堂的椅子上,黎文娘接过茶杯,对着丫鬟道了一身谢。
这位曾经果断和离,甚至不惜闹上官府的黎先生黎文娘穿着一身蓝色的棉布一群,仅戴一支木簪子,五官算不得上很好看,但是眉宇间自有一股独特的味道,加上通身的书卷气质,一看就是一位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人。
黎文娘这一声谢,上茶的丫鬟对她的感官立马好了起来,“先生请慢坐,我家主子马上就来。”
上茶的丫鬟把手中的糕点放下,对着黎文娘说完,就欠了下身,出去了。
丫鬟说的没错,黎文娘就坐了一会儿,就听到外头传来了脚步声,她低头整理下衣裳,确定没有问题后,门口的脚步声也到了门槛处。
黎文娘起身,对着进来的林蓁蓁行了一个读书人的礼,“民女黎文娘,拜见宸王妃。”
这未来可能是她的宝贝先生,林蓁蓁亲自上前去,扶起黎文娘,“先生快请起。”
黎文娘顺着林蓁蓁力道起身,“谢王妃娘娘。”
“先生请坐。”
林蓁蓁坐到主位上,看向黎文娘,“不知先生为何要来我王府当教书先生?”
直到这个时候,黎文娘才看到这位备受他人羡慕的宸王妃长着一副顾盼生姿的好样貌,就算只是穿着最简单的衣裳也是最耀眼的那个。
谁不喜欢美的东西,黎文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嘴角的笑容都真切了不少,回答道,“回王妃的话,民女是为了钱财。”
听到黎文娘这么诚实的答案,把林蓁蓁给逗乐了,“先生倒是诚实。”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爱财,并不可耻,”黎文娘说起这件事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王府给的钱多,民女来应聘也是正常。”
黎文娘和离后,是和娘家都闹崩了,孤儿寡母地自己独自居住,她不擅赚钱,生财无道,这么多年来,靠着写诗文和嫁妆偏强在京城过活。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黎文娘倒还好,但是黎文娘的女儿也在一天天长大,不管女儿未来是嫁人还是招赘,甚至自己立女户,都随自己的女儿,黎文娘就想着给女儿攒点钱。
宸王府开出这么高的工钱,黎文娘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让先生给我府中的侍妾教书,先生也愿意?”
黎文娘反问,“我本就是女子,给女子教书,又有何不可?”
“那先生……”
林蓁蓁与黎文娘聊了一会儿,是愈发欣赏黎文娘,当场就拍板,谈好了黎文娘在王府里的工作。
王府里读书的小课堂也正式开了起来,芸娘就是第一位学生。
上课第一天课间,林蓁蓁还去溜达了一下,拍拍芸娘的肩膀,表达了对芸娘的鼓励。
“芸娘啊,你可别辜负了我的期待,要好好学,知道吗?”
芸娘坐在位置上,有些迷茫地看着王妃和新聘请的黎先生相谈甚欢,再低头看看自己上了小半天课,学的,写的,认的几个大字,愈发迷茫了。
王妃,到底是想干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跟在林蓁蓁身边的蔡嬷嬷也产生了同样的困惑。
“主子,您为何要这么做?”
见过主子小姐们读书的,蔡嬷嬷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主子安排自己掌管的后院侍妾去读书的。
要不是不合规矩,蔡嬷嬷都想伸手摸摸林蓁蓁脑袋,看看有没有发烧,是不是烧糊涂了。
“嬷嬷,您放心,我可没有发烧,”林蓁蓁像只没骨头的猫儿一下躺在竹椅上,拿着团扇给自己时不时扇着风,脚边放着冰块,整个屋子都凉丝丝的,“不关是芸娘,只要我们府里的姑娘想学,都可以去学。”
蔡嬷嬷满头的问号:“???”主子,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常言道,活到老,学到老,让芸娘这个当母亲的提前试试先生的能力,顺便让先生提前学着如何教学生,如果她连芸娘都教不好,更何谈教堂堂宸王府继承人?”
林蓁蓁说着,看向伺候她的蔡嬷嬷,“嬷嬷,我可是记得你也不识得几个字,可要一起去学学?”
本来还觉得林蓁蓁前几话有道理的蔡嬷嬷:“……”怎么还扯上嬷嬷我了?
蔡嬷嬷闻此,痛心疾首地看着林蓁蓁,您还说没有生病,都开始说胡话了。
寻觅先生的事情,目前府中有了一位黎先生,距离赵大壮小朋友启蒙还有几年,不着急。
来应聘的当然不止黎先生一位,还有其他人通过了林蓁蓁之前专门筛选先生所出的题目,林蓁蓁也没有浪费,她也有自己的考量,私下派人先去做第二次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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