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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大概在想之前的小姑娘都比我可爱、好打交道得多。没过一会儿他果然一副委屈的样子说,“之前的小姑娘哪个不是巴着我想多知道些董事长的习惯的,怎么就你一个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似的……对了,还有很久之前的那一位,今年应该是27岁?那一位董事长一般不让我们提,我这你就当没听见就行。”那边电梯响了,董事长从电梯里走出来,我跟王筝一起站起来,他说了句董事长好,我什么也没说。“你在外面等我,”他说,“今天订了餐厅,跟我一起吃饭。王筝,你进来。”
    这次我乖乖在外面等着了。隔音设备已经修好了,我根本听不见里面讲了什么,也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于是我干脆坐下来写作业,旁边的秘书陪着我办公,好歹算有人陪着。过了一会儿,王筝从里边垂头丧气地出来,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董事长过了一会儿才出来,问我说,“他的钱退给你了吗?”我说,“什么钱?”他说,“秦玥的资料钱。”我拿出手机,微信上收到转账五千,我直接把钱收了,说,“收到了。”他点点头,说,“吃饭去吧。”我把作业放到桌上,打算跟秘书说一声。他直接说,“不会有人动你的东西。”我点点头,的确也不会有人想帮我做作业,于是跟着他下楼了。
    在电梯里两人一言不发,王筝在角落里站着。之前他站在电梯口等了好一会儿;他可不敢让董事长等电梯。董事长突然开口,“挽着我。”我“哦”了一声,上前挽住他的手。站在他旁边有一种很诡异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来自他对其他人的压迫,但诡异又因为他的这种压迫同样也会将枪口对准我。我扭头看了眼所在角落里的一言不发的王筝,突然想起不久前在董事长办公室“公然”违抗命令的我也像这样缩在角落。不过那个时候我是害怕卷入纷争,而现在我已经在纷争里了。
    餐厅并不在走两步就能到的地方,坐上车之后他仍在电脑上翻阅文件,我突然有些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董事长的职位是董事长,按普通言情小说的套路,男主一般是总裁之类的,董事们一般是在董事会里为难男主用的,至于董事长,一般也是个老头子,对男主委以重任又百般疼爱,不过我们这毕竟不是普通言情小说,我也不算普通女主,放在小说里顶多算个女三女四,最多是个女二,还是与世无争无cp向的那种。不过我估计情节也还是就那些,白月光啦替身啦车祸啦反正就狗血呗,艺术来源于生活,我的生活也算是艺术的来源之一吧。手机也跟作业放一块儿了,但带了也没什么用,每次我都忘记下载几个游戏进去,现在就只剩一个欧几里得几何在手机里吃灰。好在没一会儿就到了,我从我这边下车,董事长从另一边下,把车门关上之后司机就自己开走了。董事长还是跟以前一样直接走掉,我一路小跑着跟上去挽住他的手。这一幕被门口的迎宾员看见了,我清楚地看见她们投来不屑的眼光,我脸红地低下头去想放开他的手,但他回头看了那排头的两个迎宾员一眼,拉着我的手又紧了一紧,低头说,“不许放。”然后直接走去了订好的包房。
    我对榻榻米没什么了解,只是看他怎么坐我就怎么坐。他朝我招手,我站起来向他走过去,他把我拉着到他旁边,我低头搅弄自己的手指。门突然打开了,经理很不好意思地进来说,“单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迎宾员是新来的不懂事,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计较。”“狗眼看人低,”他说,“叫她们滚进来道歉。”“你怎么老喜欢叫人滚,”我很小声地说。我指的是很久之前他从家里赶走的那些人。他低头看我,说,“大点声,听不见。”“我说你怎么老喜欢叫人滚啊,”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说完还有点后怕。坐着我也比他矮不少,挨着他跟挨着只老虎似的。经理打圆场说,“滚好啊,打滚有益身心健康。”然后门一拉开,两位女士穿着制服,“滚”进来了,我心里默念了几句我草,现在对面估计要我当坏人了,就当面唯唯诺诺、背地里使坏比谁都熟练的那种人。她们在桌前伏低身子道歉,说,“是我们狗眼看人低,请单先生和单太太不要生气。”正喝茶水的我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紧急咽下去差点没呛死。他给我顺气,莫名其妙地就变高兴了,我一边咳嗽一边奇怪地看着他屏退其他人。菜在她俩跪着的漫长岁月里已经上全了,他看着我疑惑的眼神满意地说,“没想到单太太叫起来这么好听。”
    就这?就这?就这??我现在有种他才是言情小说女主角的感觉,而且还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的那种。此外我也有一点慌张,我这辈子才过去多久啊,以后就全被安排了?逗我玩呢?
    “吃吧,”看我发呆很久不动筷时他说道。我点点头,仍犹豫地夹了一块寿司放进嘴里。要是跟其他人来,我一点都不担心吃相太丑的问题,跟董事长一起吃饭我总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他似乎了解我的顾虑,于是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子,不用担心形象。”“协议里不是说要言行规范什么的吗,”我把嘴里的寿司咽下去说,“还是私下可以不算?”“我们之间不需要协议,”他说,“放心了吗?”
    没有协议不必没有更危险吗?董事长就是“不论出现什么问题解释权一律在我”的那一方,王筝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换掉也是个问题。如果真习惯了他的存在,结果又被踢出门外,那才可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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