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潜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怎么会,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真心和你道歉的。”
他扭扭捏捏地道:“咱们现在是同窗,又在一个班挨着坐,我总不能还记着以前那点过节,总、总之,我是真心和你道歉的,以后我绝对不说你是河鲀了,你能不能原谅我一回?”
鱼小鳐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这人古古怪怪,之前他道歉还是被他爹押着来的,现在怎么会这么主动和她认错?
封潜见她像是不信,有些着急,又把盒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我真不是骗你的,这是我娘费了好些功夫才买到的灵参,对修为大有裨益,我特地带来向你赔罪的,你、你就收下吧。”
他怕鱼小鳐不信,主动把盒子打开,里面果然躺着一只雪白的灵参,浓郁的灵气随着盖子掀开,一下子就往外溢了出来,班上的其他学生全都向这边望,好奇是谁带了好东西来学院。
鱼小鳐原先还带着狐疑的眼神也变了,盒子里的这只灵参一看就很值钱,她只是嗅着那参味儿都觉得神清目明,虽说黎江这段时日也给了她一些天材地宝,不过谁会嫌好东西少呢?而且封潜要是真的舍得把这只灵参给她,也说明他的道歉不是作假。
“你真舍得给我?”鱼小鳐斜眼看着封潜。
封潜赶紧点头:“那当然,我都带来了,肯定是给你的。”
鱼小鳐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如果这小子是真心实意道歉,那她原谅他也没什么,还能多根灵参,算起来好像不亏。
于是她便作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诚恳地跟我道歉,那我就既往不咎,勉强原谅你吧。”
封潜脸上一喜,就听她又道:“不过如果你再说我像河鲀,我就跟你爹说你又欺负我!”
封潜忙道:“怎么会,我绝对不会再胡说了,你一点也不像河鲀,你比河鲀好看多了!”
鱼小鳐对他这句话不是很满意,但好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哼了一声道:“以后在我面前不许提那两个字。”
封潜忙不迭应了,将锦盒合上推到鱼小鳐跟前,见她收下,这才舒了口气,又偷偷摸摸瞄她一眼,心里想,她现在的样子可跟河鲀半点搭不上边,之前明明就是只胖头鱼,为什么化了形以后会这么好看呢?
总之两人算是尽释前嫌,鱼小鳐虽然一开始还有点嫌弃封潜,但两个人本来年龄相仿,封潜又是个爱吃爱玩的主,哪儿有什么新鲜事都能很快知道,这才没几天的功夫就跟鱼小鳐熟悉起来,时常和她讲些沧澜城里新发生的事。
封潜有心讨好,鱼小鳐也就慢慢放下了之前的芥蒂,两人倒真做上了朋友。
这日封潜告诉鱼小鳐,东街那边新开了一家酒楼,据说味道不错,想要请鱼小鳐去尝尝,就算是对之前那些事的赔罪。
鱼小鳐诧异地说:“我不是都原谅你了吗?而且你还给了我灵参,怎么还要赔罪?”
封潜支支吾吾地道:“…但是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你就赏个脸行不?”
鱼小鳐顿时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觉得这人认错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她想了想道:“那好吧,不过今天不行,今天晚上厨房要做我最爱吃的菜,等休沐过后再去吧。”
封潜大喜:“那就这么说定了!”
西鸣堂实行的制度是上五休一,每上五日课休息一日,跟封潜约好的第二日正是休沐,鱼小鳐却没睡懒觉,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她吃过早饭就拽着小海螺出了府,急着去戏楼看新排的戏文。
这回的戏文演的是一只寻宝鼠如何靠自己的天赋和机智帮助主人寻找宝贝的,过程十分惊险曲折,最后结局是主人用寻宝鼠找来的大量宝贝建立了一个宗门,成为了一派掌门。
不过这个故事似乎并不讨灵族们的欢心,完结时全场嘘声一片,大家都觉得这只寻宝鼠既然这么有本事,为什么要给人修做嫁衣,真是太丢灵族的脸了。
鱼小鳐和小海螺深以为然,从戏楼出来时两人还在讨论,这只寻宝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两人一道进了家酒楼,鱼小鳐又开始跟小海螺讲她这几日在学院都学了些什么,小海螺听完十分向往,羡慕地说:
“原来学堂那么有意思啊,可惜我小时候都没有去过。”
鱼小鳐道:“你要是想学,我就把学院发的课本册子借你看看,不过你识的字儿够全么?”
小海螺摸摸脑袋道:“现在识的比以前多了,庞叔有时候会抽空教教我。”
鱼小鳐就大方地把学院发的课本拿出来给他:“那你拿去看吧,我要用的时候再问你拿。”
小海螺大为感动,抱紧课本道:“谢谢你鱼小鳐,你对我真好!”
鱼小鳐大方地摆摆手:“嗨,咱俩还说什么谢,你放心,就算我在学院交了新的朋友,你永远都是跟我最铁的那个。”
两人好几日没出门玩,今日看了戏文,又在酒楼美美吃了一顿,这才高高兴兴往回走。
优哉游哉走在大街上,鱼小鳐的目光随意往街边一扫,忽然停在其中某处。
那是间修建得十分气派的大酒楼,门上挂着块匾额,上面写着大大的三个字:清风楼。
鱼小鳐看见这三个字,一下就想起来自己曾经试图进去,却因为没化形而被伙计赶出来的事,她正要习惯性朝清风楼呸上一声,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化了形,这下那狗眼看鱼低的伙计该再没借口赶她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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