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怎么看得出眉眼像?”幼童伸手挡住姽宁下半张脸:“再瞧瞧。”
手心刚贴在她鼻子上方,他突然哎呀一声痛叫,连忙抽回手,心惊不已:“她的鼻子好生厉害,吃了我一口,好痛!”
“鼻子怎么会吃你?书灵可不能撒谎。”女子也伸手过去。
说罢,手指刚碰到姽宁的脸,疼得她哎哟一叫:“她的脸也会咬人!”
他们却不知,那是怀苍设在姽宁手腕的护身符所致。
“趁我睡觉,在我脸上摸来摸去,不太妥当吧?”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扭头就撞入一双宝珠般通透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
他们连忙爬起身,站在床边低着脑袋,一副自知做错事的样子。
姽宁坐起身,问道:“我怎么躺在这里?”
女子离姽宁最近,回道:“大帝将你抱来了这里。”
男子和幼童站在一侧,忙不迭点头,生怕姽宁不信。
“何问阁从没来过女仙,我们一时鬼迷心窍……”幼童还没解释完,就被男子抢断:“什么鬼迷心窍!你这药典就是不会说话,我们实属好奇,想瞧瞧天仙的模样。”
“从没来过女仙?”姽宁诧异:“何问阁禁止女仙来访吗?”
“何问阁曾有女仙来访。”稚嫩的童声突然从门口传来,回了她的话。
正是今日接引的仙童。
三个书灵见他现身,就像耗子见了猫,嗖一声,奔出屋子,无影无踪。
仙童端着茶盘走进屋,说道:“上一任天帝与魔尊交手后,曾失踪过一段时日,天后来到何问阁,问及丈夫的下落,没想到他正与一女子隐居在某处,天后遂与那女子发生了一连串的争宠夺子事件。一日天帝醉酒,怪大仙不该多事,大仙从此严令禁止女仙进山。”
姽宁走到桌边坐下来,新奇地听他随口就把天界发生的大事给说出来。
“这些算得上天界秘事吧?你不怕大仙责备你与外人乱说?”
仙童将满好的茶杯递给她,说:“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姽宁只笑了笑,并未当真。
她接过茶杯,放在桌上,即便仙童再三强调这并非早些时日的药茶,她也留了心眼,不敢动杯。
“怀苍去哪儿了?”她问道。
仙童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说:“你随我来。”
姽宁随他走到东边的木阶处,仙童指了指上方:“沿梯往上走,顶楼只有一间屋子,就是奉堂,大帝和尧大仙就在里面。”
姽宁抬头望去,楼梯的木板皆是悬空,木板足有一丈宽,一块接着一块,呈螺旋状向上延伸。
她试探地抬脚踏上去,再抬右脚站在第一层台阶,木梯很稳,并无摇晃感,这才拾阶而上。
越往上走,光线越昏暗。
就在她默念了二十层台阶,往上望去时,错愕地发现自己与顶楼的距离并未变化。
“怎么跟鬼打墙似的,走不到尽头啊?”
她又边走边数了十几层,这悬梯仿佛被施了咒,她一直在中间原地打转。
就在姽宁仰头想冲着顶上喊怀苍,忽察觉身后有细微的呼吸声。她急忙转身,就见一只黑色的四角小兽站在自己所站的阶梯另一头。
小兽体型像猫,脑袋却像虎,长尾巴正高高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就像两盏火灯,在昏暗的空间格外醒目。
“你是尧大仙养的仙兽吗?”姽宁问道。
它不搭话。
她又问:“你能带我去顶楼吗?”
小兽直勾勾盯着她,突然一跃而起,露出尖锐的獠牙,扑向姽宁。
姽宁避让不及,惊呼着往后栽,她赶忙伸手捞木梯,却抓了个空,直直往下坠落。
“怀苍!!”姽宁大喊,腰上忽而缠上手臂,有人将她腾空抱起来。
姽宁惊忙要推。
“是我。”熟悉的声音即刻消除她的戒备。
“怀苍?”姽宁连忙攥紧他衣服。落地后,她仍心有余悸地抓住他衣袖,不肯松手。
怀苍拍拍她的手,安抚道:“没事了。”他倒是对她难得的依赖十分受用,只是......
“悬梯有幻术,不要轻易踏入。”尧大仙的声音不解风情地响起。
姽宁从怀苍怀里抬起头,就见一位瘦高的男子站在前方,带笑的眼睛像新月。
而方才那只扑向她的黑色小兽,正乖巧地蹲在他腿边,全无方才凶猛的样子。
***
尧大仙站在大门口,目送怀苍和姽宁的身影消失在云雾中,满眼又是望不到山色的茫茫雪景。
他蹲下来,伸手揉了揉小兽的头顶:“取到了吗?”
小兽点点头,伸出舌头,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冰珠静静躺在舌尖。
尧大仙轻轻捏住冰珠,里头凝固着一团血液,在日光的照耀下鲜红无比。
小兽摇身一变,竟是仙童。
他满怀期待地问:“是她吗?”
尧大仙笑了笑:“这滴血可以给我们答案。”
第20章 落下一吻。
经过雪峰时,一阵寒风陡然刮来,寒意刺骨,姽宁被冻了一激灵,恍然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
她抬头望向正目视前方的怀苍:“我的事还未问尧大仙呢?”
他淡淡一句:“问过了。”就没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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