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曲思心头慌跳,那阵寒风应该是雪狼刮的,姽宁定是被大帝抓走了。
大帝该不会将她当成作恶的妖魔吧?
连封和萧岚见他一脸慌色,问他出了什么事,曲思来不及细说,踏着云,火急火燎往伏魔宫奔去。
***
姽宁只觉身子像一片羽毛,在这黑漆漆的空间飘飘荡荡,不知去处。
她记得自己在屋内修炼,正觉丹田发热,心口震颤,一股凶猛的力量猝然释放,冲击五脏六腑。浑身犹如爆裂般,痛得她不住痉挛,瞬间失去意识。
再睁眼,便在这黑暗之中。
她隐隐感觉周遭有无形之力扼住了她的行动,似乎在原地打转,逃不出去。
“曲思!”她大声唤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奇怪,就像潜在湖中,闷闷沉沉的。
姽宁拼命蓄力想逃脱这里,体内的力量却惊奇地消失了,半点力也使不出。
她正犯愁,突然听见有人说话,是一男一女。
四周渐渐明亮,她看见一名男子站在她面前,由于视线非常模糊,她只能辨出他身形高大,穿着皂色衣裳。
“你为何在她体内!”男子的声音犹如隔着百里山峦,幽幽沉沉地传来,即便有些模糊,她也听得出他语气很是恼怒。
“你又为何会有应尨的帝钟?”姽宁错愕地看见自己伸手指向他腰间挂着的物件,声音也是她发出的。
她的身体竟不受自己控制......
男子又问:“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若不坦白清楚,便将你囚入锁妖塔!”
“我怎么敢对她做什么?她要是死了,我们也会没命的。”
“我们?什么意思?”
她没回话,只是笑了笑。
紧接着,姽宁看见自己朝他走去,抬起手抚上他眉毛,啧啧地说:“这眉眼,实在太像了,你该不会是....”
她话还未完,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厉声问:“你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
“你很担心她啊?”她嘻嘻地笑出几分暧昧。
他终是失去耐性,解下腰上挂着的帝钟。
姽宁感觉她有些慌:“你就不怕她也受不了?”
男子没吭声,右手轻轻一晃,帝钟声响。
伏魔降妖的咒语随着铃声灌入姽宁耳中,铃声格外霸道,纵然捂着耳朵,也无法杜绝这一声声铃音扎穿耳膜。
咒语化作绳索,将她四肢束缚,禁锢她的行动。
姽宁听见那个女人用着她的声音在痛苦地喊叫,视线陷入漆黑,意识也开始模糊。
*
姽宁再次清醒时,感觉阵阵暖流自胸口汇入心间,身子逐渐恢复力量。
她掀动眼皮,不大清晰的视线中只看见一截皂色的衣袖。她恰低头,骨节分明的大手正贴在她胸口,暖流正是从他手心涌出的。
姽宁愣愣地看着搭在身前的皂色衣裳,由于实在太大,胸前敞开不少。
大掌忽而自她心口移开,揪住领口,帮她遮住身前泄出的白净。
“接你来时,你衣裳尽毁,我便脱下外裳临时罩住。”沉润的声音宛若玉拨瑶琴,好听得很。
姽宁抬头,一张陌生的脸映入视线。
第5章 不知是酒劲所致,还是今晚的她……
自打来到天庭,姽宁终日待在姻缘殿,除却曲思、连封和萧岚,她当面见过的神仙屈指可数。
眼前这人眉宇之间气势天成,凛凛不可近端。细细打量,肌如玉、肤胜雪,眸若摘星、唇如粉桃,就似那精雕细琢的美玉,一寸一毫皆彰显美意。
饶是有闭月羞花之貌的女仙,比之也逊色,岂是惊艳二字足以涵括。
“你修炼时强行运力,导致力量冲崩,损及五识,我先帮你打通郁滞的翳风穴。”
姽宁呆呆看着他时,他仍在低声慢语。
说罢,他微倾身,醇浓的檀木香气扑面而来。直到他的手指按在她耳后,蓦然传来一阵刺痛。
“啊!”她惊呼一声,也瞬间惊回了神思。
姽宁连忙将他推开,站起身来,低头揉了揉仍有些疼的耳后。
这一起身,才发现身上的衣裳格外宽大,衣摆悉数垂落在地,腰带两头松垮地搭着,宽敞的袖子能塞进半个她。
姽宁两手拢了拢衣领,他随即施法,只见她身上的皂色衣裳即刻收缩,恰好贴合她的身形轮廓。
看着合体的腰身袖口,姽宁暗暗赞叹他精湛的法术,此人必定不是普通的仙官。
姽宁拱手欲施礼,他正站起来,高大的身躯立在她面前,就跟一堵墙似的,将她面前的光亮遮去大半。
姽宁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谢,问道:“敢问此处离姻缘殿有多远?”
“千仞之距,不算太远。”他回道。
千仞……都能横跨二三十座仙殿了,她是怎么跑来这里的。
“你力量失控时,我恰经过姻缘殿,顺路将你带来。”他似瞧懂了她的疑惑,解释道。
姽宁心中又是一番夸赞:这位男仙不仅长得美,心地也这等善良,路过便施救,果然如凡间的和尚所说:神仙慈悲为怀,修善德之心,行济世之道。
姽宁又感激地道谢两句,正要告辞。
“你是姻缘殿新飞升的仙侍?”他忽而问道。
“是,但我仙体未成,还未正式成仙。”她如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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