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我不行?我又不是你那个什么夜不行!告诉你本尊,随时随刻都行,更无极限之说。不信,你可以试。”酆一量哼了一声,嗤之以鼻,但唇角的笑意渐渐暖和。
“连狡猾起来,都如此深入人心,好聪明的一只毒虫子。”他讥哨着感慨:“我甚至怀疑,你会不会能把谎话都讲得比情话,更动听。”
“我说真的。我不想你再硬撑着为我冒险。何况,他们还对你有误解。”她着急地拽住他衣袖,几乎在央求:“尊上,你就带着小氿回酆都去吧。这里,我自己能应付。等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会会回去找你的。我没忘你我之间的约定。”
“我们的约定?我还以为,你很想给自己逃婚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呢。”酆一量提了提自己的袖子,讥笑道:“你自己能应付个鬼,若我走了,你们怎么死都不知道吧?好了,既然当初答应你,保全明堂和夜之醒,我自然会做到。他们误会我,无所谓,反正无足轻重。”
“可是”她凝视着他肩上的绷带又有血迹洇湿的痕迹,眼泪已经在眼眶里盘旋,她咬住唇瓣,无法再讲出担忧的话。
他幽幽叹了口气,展臂将少女揽入怀中,似笑非笑道:“无碍,休息一夜明日便好了。你这心思玲珑的毒虫子啊,既然知道我对你嘴毒心软,又故意这般哭哭啼啼求我,我如何能一走了之?”
“我没有。”她心中暗暗一惊,用他的衣袖擦了擦眼睛和鼻子,抬着头楚楚可怜望着他。
“明明在乎,何必不认?明明喜欢,又为何不愿遵从自己的内心?虫子,希望你心甘情愿做我的魇后,因为喜欢,而非为了利益或权谋。”酆一量低着头,犹豫了下,伸出颀长手指,轻轻点在明思令的额头正中。
少女不敢与他幽深的琥珀星瞳对视,她低了头,伸出手掌捂住他的手指。
“我知道,我怎么也骗不了你的。但不想尊上受伤,却是真的。信不信,由你”她轻轻环住他腰身,把脸颊贴在他胸前。
“我必须留下,因为我的朋友都在这里。我们一起经历了九死一生。我想帮明堂、帮夕无悔,更想帮阿醒和小十。可是,尊上不在我身边时,我心里亦然牵挂。我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我就偷偷生气。可看到你受了伤,回来找我。我又宁愿你真的丢下我,不回来。”她喃喃自语着。
这一次,酆一量只是静静听着,却并没有出声。
“有时候我想,若尊上不是酆都魔尊多好,这样我就不用夹在你和朋友之间,左右为难。我当然不想尊上伤了我的朋友,但也不想他们伤到你。我不想背叛友情,但我亦然不想背叛尊上。”她小心翼翼拥着他冰冷的身体。
与凡人不同,他的体温很低,而且听不到心跳的声音,这让她心生忐忑,猜不出他的喜怒与情绪。
“哦?如此说来,那我也算你的朋友?”酆一量任由少女拥着自己,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
“不算。”明思令斩钉截铁,她顿了顿,负气道:“朋友不能亲的。难道尊上,想做阿令的朋友吗?现在悔婚可还来得及。”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管是真是假。”他话中有话,眸光深沉:“我却喜欢听。”
他本来绷直的身体,柔软了许多。
他像抚摸一只出去玩刚皮回来的猫儿,轻轻婆娑着她的长发和后背,宠溺而霸道:“毒虫,你不叛我,我必不负你。若你叛我,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黄泉碧落,我都会追你回来。”
可他话还未讲完,只觉得掌间滑腻潮湿,他抬起一看竟然看到一掌碧绿血渍。
“虫子,你受伤了?”酆一量惊呼,他赶忙拉她过来,仔细端详着她后背。
“没事儿,就是被一条小蛇的小尖牙嗑了下后背,伤口不深,已经不疼了。”明思令满不在乎,待看到他蹙着眉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掌心赫然一片血痕,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来不及再讲细由,已被他横抱到床榻放下,又被他面朝下按趴在锦被上。
金色的小乌龟从锦被里艰难爬出来,郁闷道:“怎么又来?压死小氿了。天啊,明姑娘受伤了。”
小氿紧张地迅速爬出来:“是翠山蚺的蛇后之毒,怎么这么严重。尊上,尊上,怎么办?”
“一边去,别碍事。”酆一量额上微微冒着冷汗,他不耐烦道,手中查看的动作却没停止。
“喂,我没事,你不用大惊小怪”她扭了扭身子,不安道:“你要做什么?”
紧接着刺啦一声,他已经将她背上衣服撕开了一个巨大裂口。
“你干嘛呢?”她惊呼着,刚想抬身又被他一掌按住脊背,不得不趴在床榻上,龇牙咧嘴。
“这么大的伤口,还不痛?”他气急败坏,却又小心翼翼掀开衣服碎片,只见一个孩童嘴巴一样的伤口,深可见骨。伤口周围已经青黑一片,连翻出来的血肉都是碧绿的。
“真的不痛啊。我骗你干什么?”明思令双手抓狂:“你把我衣服撕破了,我穿什么?”
只听又刺啦一声,这回连里面的内袍都撕开了,直接露出多半后背。只见伤口周围,果然有细微的如蛛网一般的青紫细线,不断蜿蜒着。
小氿用前爪捂住眼睛,后退着又钻回了锦被:“小氿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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