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是被掳走的,幸而被姐姐救回来。她们方才不是都说了。姐姐先行回来,探探如意居的情况,安全无虞再接浅浅回来。”胡琴逢有些微醺,笑得不在乎,他脚下已经滚了好几个喝空的酒坛。
“你信她?”酆一量淡淡问,他望向窗外院落里,正在忙碌着摆放烟花的伙计们。
“你不也信了她?”胡琴逢停顿了片刻,自嘲地一笑:“你的她,比我的她,更难缠吧?”
“不一样!”酆一量瞥了一眼微醺的大狐狸,风淡云轻:“我那小毒虫凶狠毒辣,不害人便好。我不放她出去,是不想更多的人被她算计。她怕死,总归也会回来。”
“确实,比一般女人毒辣得多!”胡琴逢一仰头,喝得大半的酒,讥讽道:“果然是各花入各眼,人各有爱。不过,有这样霸气的姐姐爱护,也是浅浅的福气。回来就好,我又何必细究缘由?信,或者不信,重要吗?你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酆一量冷冷道:“胡琴逢,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置扈丘于不顾,七千年修行,你就不怕毁于一旦?如此任性妄为,我看你是真疯了。”
“你比我又好多少?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身上有伤未愈,灵力受损,但为了护你那小毒虫子,竟然想强行使用龙飞逸天之术?你不怕伤了灵修根本,魂飞魄散吗?你比我更疯。”胡琴逢呲了呲牙,不客气道。
“还不是,为了先吓住你这头疯狐狸!我又不傻。”酆一量劈手打落对方手中的酒杯,酒水撒了他满怀。
“如今六界动荡,若酆都与扈丘开战,或可将颠覆乾坤。我提醒你,多用上半身思考问题。”他淡淡道。
胡琴逢惊呼一声,用衣袖抹着自己胸前的酒液,碧绿的狐狸眼油然升起薄怒,不管不顾道:“你少在我面前,倚老卖老!什么毒虫,毒虫,根本就是你一心独宠的心心所念。酸掉牙简直”
酆一量眸中旋起一抹暴烈,他抬起手掌,掌间隐约闪现冰蓝闪电,但被手疾眼快的胡琴逢一把推下来。
大狐狸忍不住打了个酒嗝,亲热揽住他肩头,抱怨道:“你还想打我?难道被我戳中心事恼羞成怒不成!你可不能打我,如今我娘子和你娘子成了金兰姐妹,你我就是连襟儿。以后,我们四人便要同进同退,同甘共苦了。哈哈,也好,也好”
“等你酒醒,我再打你!”酆一量嫌弃地轻松推开胡琴逢,眼看着他就要跌倒,轻轻叹气,提拉着对方的衣领,将人送到桌几旁的位置上。但也被浑身瘫软的家伙拉扯,给连带着坐到他身边。
胡琴逢靠在软垫子上,笑眯眯地又拿起一坛子美酒,朝着酆一量的方向敬了敬:“今朝有酒今朝醉。龙兄,你就是不会享受欢愉。整天板着个脸,轻易笑都不肯笑一笑,你这样如何能讨佳人喜欢?难怪,你那虫子心狠手辣,一点儿没有女人的温柔”
“这女人呢,一定得疼,还要好好宠着。你看我娘子,柔情似水,温婉绰约,都是被我一点一点哄出来的。自从有了浅浅,我方才知道以前的日子,都白活了!什么魔狐道尊者,什么仙度飞升,什么长生不老,都是个屁不若我与佳人,缱绻缠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更令人欢愉得意。”胡琴逢狭长的眼眉,旋起了暧昧的弧度,透露出一份魅惑的阴柔。
不知为何,酆一量此刻脑海中,竟然闪现那日,明思令与他度气时的旖旎情景。他心绪微乱,喉咙灼热,竟然有些神往。他蹙眉,立刻调息压抑这份蠢蠢欲动的莫名情绪。
“你脸红什么?”胡琴逢瞪大了眼睛,仔细研究着酆一量的侧脸,遂而又坏笑着靠近,低低道:“龙兄,莫非你们真的还没”
“滚!”酆一量本能躲开醉醺醺的狐狸,眸光不悦。
“哥,你不会一直都是守身如玉一万年,你苦不苦啊?”胡琴逢惊呼出声,肋间已经挨了酆一量手肘一击,脸色立刻疼得苍白起来。
“你还真下黑手?老不死的傻龙本来我还想教你几招,笼络女人的闺中秘术活该你不解风情,哎呦疼死我了”他捂着肚子趴在桌几上,美美地长叹一声,可没几个呼吸的时间,竟然睡了过去。
“尊上,胡大人怎么了?宴席还没开始,他怎么就喝醉了!”小氿从外面走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眼见黑脸的主子,没忍住还是抬脚又踹了下甜睡中的大狐狸,他更惊讶。
“明思令呢?”酆一量没好气地盯着小氿。
“应该正和胡夫人一起沐浴更衣吧?这如意居顶楼有香水海,男女泡浴是分开的,您要不要也去试试呢?”小氿讨好地递过一把折扇,为主子打着扇:“尊上热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香水海?蓦然之中,酆一量脑海中又悠然浮现明思令身穿薄纱,在撒满花瓣的乳白温泉水中,沐浴嬉戏的画面。心里刚刚强压去的小火焰,嗖的一下子迎风又长,甚至有燎原之势。
“扇什么扇?”他懊恼地打掉小氿手中的折扇,难得有些慌乱:“我累了。先回去歇息。猫呢?”
“六神在小厨房里偷吃,喝醉了。已经被我抬回房间了。”小氿捡起扇子,又仔细端量着主子,认真道:“尊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脸色都变了?”
“滚,好好回去看着猫。它若醒了,便关进笼子。它若跑了,有你好看。”酆一量竟然有几分恼羞成怒:“这狐狸的烈酒,后劲太大。我回房间歇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