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氿眨眨眼睛,却后脊梁发凉。
他赶忙殷勤地拉起缰绳,谄媚道:“尊上说的就是规矩,小氿这就去办。酆都若没了乌龟,尊上会寂寞的。”
黑色的高头大马驰骋而去,金碧辉煌的马车再无踪影。
羽震子搀扶着满身伤痕的胡姣春,双双从一棵老树上跃落下来。
“阿娇,你还撑得住吧?”羽震子关切道。
“还好。这皮囊倒结实。不过,我们得找个地方疗伤。幸好此番酆一量并未用全力,也算手下留情,我们才能逃此一劫。”胡娇春心有余悸。
“那接下来怎么办,不如去投奔你大哥。”羽震子犹豫不决。
“老娘才不要回去。他现在和那凡人小贱蹄子打得火热。哪有时间管奴家之事。若非有一天,本仙姝也有自己的一番天地,绝不会回去再见兄长。”胡娇春咬牙切齿道。
“都怪这个明思令,凡人都是贱货,就不该苟活于世。老娘一定要亲手弄死他,方解心头这口怨气。”她眯着狐狸眼,怨毒十足。
第50章 .恩怨两清吧
明思令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她正做着美梦。
她梦见,正和夜之醒、六神在围在一起,吃着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好不欢乐。
其中,有一道是菊花蛇肉羹。一条长长肥肥的大蛇,光溜溜地躺在各种药材的煲汤中。她用汤勺舀了舀,殊不知那蛇竟然睁开眼睛,琥珀色的,不会眨眼,冷冰冰盯着前方
她一下子就吓醒了,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看来,今日所经历的都是噩梦,老天保佑。
正当她揉着眼睛,打算爬起来,朦朦胧胧看见不远处有个青色身影,正玉身长立在窗前,好熟悉的模样。
明思令释然地松了口气,舔了舔唇瓣,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嗫喏着:“我渴了,想喝水。”
她话音未落,唇边已经多了一盏温热的茶。那人已经走到她面前。
她就着那颀长手指端着的茶杯,猛喝了好几口:“怎么这么黑?夜之醒,掌灯啊。”
那线条优美的手掌明显凝滞住,接下来整杯茶水都泼在了明思令脸上。
她惊呼着跳起来,抹着脸上的水渍,气呼呼嚷着:“三天没揍你,你不认识本姑娘了吗?”
“想揍我?”青衫男子冷笑着,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几盏宫灯同时被点燃,房间里登时明亮起来。
哪里是夜之醒,而是穿着青色蜀锦长袍的酆一量。
他刚刚沐浴过,披散的长发还有水滴落在衣衫上,像被泪滴濡湿过的痕迹。琥珀星瞳,幽深宁静,冷艳近妖,魅惑众生。
明思令咬住双手指尖,忍住惊呼出声,但却无法掩饰牙齿相互嗑击的恐惧:“老老龙王。”
随之即来,她脑海中零碎的记忆清晰穿成了行。他要亲她,她吐了他一身,然后自己就昏过去。这样窘迫经历在现世,也不曾有过吧。
她又畏惧又郁闷,只能用衣袖抹着脸上的茶水,尴尬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这时候,明思令盯住了自己的衣袖,又下意识看看自己衣襟,清一色的乳白蜀锦短衫长裙,袖口和领口都绣着精致的水粉合欢,一双脚丫是光着的,长发是披散的,和他一样都尚未完全干透呢。
“我去!”她终于忍不住惊呼一声:“坏蛋、败类、老流氓!你为什么脱我衣服?”
明思令光着脚跳下床,拿起床上的方枕,狠狠砸向酆一量的方向,激动诘问:“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她咬牙切齿,手脚并用,扔完了枕头就朝着他一通乱打乱踢,完全没章法地发泄着。
他闪开,抬手用手指弹下她额头,后者痛呼一声就跌倒在床榻上。
“你希望我对你做什么?”他居高临下,气定神闲反问。
他看起来轻描淡写,但她被弹到的脑门上就像被冰棱子给砸了一般,又冷又疼。
“你,你我我。”明思令捂着脑袋,眼泪已经在眼眶里兜着圈子。
但下一刻,她突然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眨着眼睛:“你就不能温柔些吗?人家是女孩子,人家是第一次”
酆一量长眉一挑,讶异于这小丫头变脸速度。他凝视着她,若有所思。
“我的腰都要被你摔断了,你抱我起来”她一手捂着细腰,软绵绵伸出另一只胳膊。
她嘟着嘴巴,黑漆漆的眼眸清澈明亮。
僵持了几个呼吸,他望着她如同婴孩般的无辜神情,便缓缓靠近。
但他刚刚躬身,她就一跃而起,用一个漂亮的十字固,锁住他的脖颈将其带倒在床榻上。
她用藏在手中的茶盏,狠狠集中他的脑袋,见他毫发无伤,她怒喝一声竟然双手扯住了他的长发,使劲儿揪着。
“松手。”他生气,却又觉得好笑。
哪有人这么打架?自己活了一万年还真没遇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她怒气冲冲,双腿用力,手上拽着他的头发丝毫不放松。
门声一响,小氿端着一只白玉碗推门而入。他一眼看到正在床榻上纠缠不休的男女,惊得差点把碗直接扔出去。
“尊上,小氿什么都没看见。您,您继续。”他脚底抹油想溜掉。
“站住。”酆一量终于趁机挣脱了明思令的十字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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