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料上发出的清脆声音在四周响起。
“八千万……价值不大,出绿的可能性也不高,20号划去,换下一个,别浪费时间。”
“????”
楚云生缓缓回头,看见了站在毛料前的傅枝。
精致,清隽,还有……
不知天高地厚!
她不容置疑的语气,令楚云生和他的徒弟的眉头都跟着微微蹙了起来。
随即,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楚云生厉声斥责,“我说没说过,我看的毛料,不允许别人上手去碰!”
“还有,你碰也就算了,什么叫出绿的可能性不大?你是在教我做事吗?不明白就不要在这胡说八道!这块毛料的色泽,包括上面的藓也不多,声音清脆,手感顺滑,是一等一的好毛料!像你这种哗众取宠的人我见多了,读了两本书就以为自己懂了全世界了,实则就是个井底之蛙!趁我没发火前退下去,别在这里添乱!”
傅枝眉眼很淡,看了眼楚云生的方向,似笑非笑,“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懂赌石?”
楚云生还没说话,他徒弟冯长远盯着傅枝的脸,冷声嘲讽道:“这还用问吗,傅小姐,在赌石这个行业,没有下过十年以上的功夫的,根本就是一窍不通的!你如今多大?别在这里自取其辱!”
“甘罗十二岁封相,可见学识同岁数是没有什么联系的。”
“甘罗,呵!傅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气和自信!”
楚云生阴阳怪气的笑了下,早就受不了傅枝对他的不重视了。
要知道他自成名后,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不敬重他,若傅枝只是不敬重也就罢了,一个孩子!一个孩子还凑上来和他一块研究毛料,甚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否决他对这块毛料的看法!
“陆先生!”楚云生的涵养让他不和一个孩子争执,他换了个解题思路,直接找家长告状:“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未避免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影响我的心情,你把你女儿带下去,让她给我鞠躬道歉,二我和我徒弟离开,这次的赌石,你们自己看着来!”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楚云生的态度。
他要的就是傅枝的一个认错。
“道歉?”陆景清眉梢微蹙,“为什么要道歉?”
楚云生抬眸。
“既然是赌石,术业有专攻,学术性的事情,有讨论和质疑已属正常,专家团观察毛料,也断没有一人去看,其他人不许动的道理。请你来看毛料的是让你帮忙指点,不是让你用言语攻击我女儿,指指点点。”
还有,陆景清不顾金灿的阻拦,“赌石固然重要,但要是我女儿不愿意,我宁可拿钱去买石头。”
况且这钱挣出来,本就是哄妻子女儿开心的。
“如果楚先生你愿意,那就请继续观察毛料给出建议,如果楚先生不满意,我们也没必要为难彼此,继续合作。”
这话已经很明显的透露出了,这波我站我女儿,你要是介意呢,咱们好聚好散,你要是不介意呢,我就继续听你在这叭叭叭你对赌石的看法。
“好好好,很好!!!”
楚云生是没料到,大庭广众之下陆景清这么落他的脸,他在的地方本就万众瞩目,现在倒好,被这么多人明里暗里的看着,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要再不强硬点,他这面子往哪搁?
当下也顾忌不了什么顾宴期什么顾家了。
“既然陆总这么有自信,有钱,愿意花一个亿听信你女儿的买一堆破铜烂铁丢着玩,那我再阻止就是我的不是了!我且看着,陆总是如何家大业大的!”
楚云生说完话,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爱你妈谁谁就谁谁。
他奥斯克洛夫斯基·云生不受这鸟蛋委屈!
此话一落,周围讨论毛料和门外看热闹的群众瞬间鸦雀无声。
除了吴齐一行人外,众人都是一脸“我怕不是看见了个憨批家在作死”的惊悚表情。
气氛短暂的凝固过后,大家都毫不客气的嘲笑起来:
“这个陆景清说什么?要听他女儿的乱买赌石?”
“不是,他女儿竟然在暗示她自己会赌石,还和楚前辈杠,她的意思是她看的比楚前辈还准吗?”
“真是大言不惭,她看起来十六七岁吧?这么大的丫头,不好好上学,出来给家里添什么乱?!”
“她爸竟然还顺着她!哈哈哈哈,这世界魔幻了!我第一次听说有人拿钱买石头,为了维护女儿的面子花钱打水漂,人才啊!这是想把家底败光吗?”
所有人都对着陆家一行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言语之间尽显鄙夷。
吴齐给吴之衡比了个手势,当下跟出去追着楚云生。
金灿站在毛料面前,整个人泪流满面,忧心忡忡,老慌了。
虽然他能理解陆景清护犊子,但是——
何必和钱过不去呢不是。
再加上,金灿开口道:“楚云生走了,咱们的王牌没了,接下来要是靠我的话,我和楚云生的实力相差悬殊啊!”
自知之明充分,承认自己是个菜鸡的语气认真的让人心疼。
“原本计划里就没有楚云生,”陆景清安抚金灿,“你之前怎么观察的毛料,接下来怎么观察就行。”况且楚云生太傲了,还虚浮,让人感觉特别不踏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