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蔽月也不打扰她,站黑板前帮她守了一下,看到宁宓好像是抄完了才擦黑板。
宁宓好容易抄完,总算松了口气,肩膀松弛下来,抬头看见江蔽月的举动心中一暖,也到讲台上拿了块板擦,帮着她一起擦。
两人比一人效率高,黑板上的粉笔字迹很快清理干净,颜清阳趴桌子前悄悄问宁宓:“老师不是让咱们预习吗,你没预习啊?”
“我预习了必修二……”宁宓捂脸,她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好,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天才人物,但和同处一个教室的同学相比,她实在是太弱了。宁宓由衷地赞扬他们:“你们真厉害。”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颜清阳竖起个指头夸张表示道。
江蔽月:“宁宓,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不然说话会和他一样老土。”
宁宓的烦恼被江蔽月看在眼里,上周五的时候,宁宓说过自己原先是辍过学的,加上现在她又了解了一些宁宓目前处境,对宁宓的数学水平大概就明白了。
简单来说,以江蔽月的眼光看,宁宓的数学就和她说的那样,刚起步,是个要从零开始的新人。
江蔽月看着宁宓的侧脸,她正附和颜清阳自吹自擂的大话,而且看上去还很真心实意,笑容中没有任何牵强和负面情绪。
或者说,嫉妒。
这是一种很难得的品质,江蔽月想,宁宓有时候会表现出一点自卑,说话时低着头,别人说什么都附和,连颜清阳这种自满自负、令人不快的炫耀也附和,但在坚持的事情上,她又好像忘记了自卑。
江蔽月在宁宓的欢迎下搬到她旁边,并且把宁宓没有带的后面的课本放到桌面上,让她跟自己一起看。
宁宓果然眼睛放光,感激道:“真的太谢谢你了。”
江蔽月是混血儿,眼睛经常被人夸和宝石一样剔透,但此时,她却觉得宁宓的眼睛才分外清澈。江蔽月轻轻避开她的视线,垂着眼睫道:“小事而已。”
宁宓拿到书,如获至宝地开始对照笔记看起来——当然,短短的一晚上她是看不完的,只能看多少算多少,至少不要浪费这一个晚上的学习时间。
“其实你跟普通班的课会好一点。”江蔽月看她学习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在这里只能跟不上,容易被打击。”
宁宓抬起看书的眼,带着淡淡的疑惑,不明白江蔽月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是我想参加奥数班,然后去参加数学竞赛。”
“课外班不是必需的。”江蔽月解释说,“包括奥数班,你既然要打基础,等到高二一样可以考奥数班,其实没什么区别,现在的水平参加了课外班也不一定能考进去。”
她的话听上去不太友好,但语气却相当诚恳,宁宓知道江蔽月是认真给出建议,于是侧耳倾听。
江蔽月:“你知道我们这几个人,”她环顾教室,指指别人,“我,楚尔,颜清阳,言西倾,虽然初中不是同一个初中——除了颜清阳和言西倾,他们好像还是发小——但互相早就认识了,从小到大的补习班、竞赛课甚至夏令营,很多东西早就学了的,包括今天老师讲的那些,你觉得吃力吧?可是对我们来说,只不过是复习了一遍已经会的东西,所以就算老师有心展开讲,也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讲的太仔细。”
“在今年五月份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几个还在初三,就已经报了预赛,拿到了九月份联赛的资格,联赛也考了,虽然不一定能进省一,拿个省二应该没有问题。”
“宁宓,”江蔽月平常和人说话嘴毒,现在却有点犹豫,“你在这里,也许不太合群。”
“我……”宁宓想说些什么,又停了下来,两人一时间有点沉默。
宁宓的指尖颤了颤。
不合群吗?确实是不合群的。
“嗯,我知道了。”宁宓弯起眼说,江蔽月见到她的表情,别开了眼。
*
颜清阳和言西倾都是走读生,颜清阳家住在离学校跑步五分钟的小区里,言西倾更不用说了,直接住在学校家属楼里,两人下晚自习都是一起回去的。
本来颜清阳在一楼,言西倾在五楼,论理是言西倾去楼下找颜清阳,但颜清阳做事情比较着急,言西倾又是个慢吞吞的性子,所以他天天从一楼蹿到五楼来寻他回家,其实上楼的路还没结伴的路长。
今天颜清阳也一如既往地跑高一(27)班教室来了,看见不远处的宁宓,还颇为高兴地打了个招呼。
颜清阳人长得挺阳光帅气,属于不开口也能评上校草系列人物,篮球打得也挺好,在年级里其实有不少小迷妹,平常他来找言西倾,还有人从隔壁班来看的,鉴于言西倾长得也不赖,颇有校园王子那味,两人一动一静,甚至还有磕他俩cp的,不过大家很有底线意识,再怎么磕也不会舞到正主面前。
今天看见颜清阳和宁宓打招呼,就有妹子酸了:“宁宓,你也认识颜清阳?”
宁宓解释道:“我们一起上竞赛班。”
她这么说,其他人也只能恰柠檬了,谁让宁宓数学好,能和两人同一个竞赛班呢,他们也只能想想而已。
有人心思还挺活泛,企图拉宁宓入伙以求更多物料:“你觉不觉得,他们站在一起,有一种独特的氛围感?”
宁宓思索了一下,想起言西倾趴桌子上,颜清阳还把人摇起来叽叽喳喳的画面,宛如小学生坐在春游大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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