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姝之抿了抿唇:“秦舒死了。”
蓝雪照顿时瘫软在地,保养精致完美的手还拉着她的衣袖,眼中蒙上了一层衰败的灰色。
秋姝之也是刚刚才从月冠仪那里打听来的消息。
秦舒死在川滇交境之处,侥幸逃回来的人说她是被土匪流寇所杀。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是怎么回事,秦舒走得是官道,身边的锦衣卫和侍卫重重保护,而且从未掩饰身份。没有哪个土匪有这个胆子敢去招惹朝廷的人。
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滇王。
秦政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让月冠仪把姜姒绑了起来。
秦舒是秦政的独女,将来的继承人,如今继承人死了,秦家后继无人,秦政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怨气,如果事态继续严重,朝廷极有可能会派兵入滇,取滇王向上人头给秦舒陪葬。
到那时,肯定又是一片生灵涂炭。
“秋大人、”蓝雪照拽了拽她的袖子,铃铛孤零零的摇晃着,一瞬间的功夫他整个人的神态都脆弱了许多。
“容妃,回去吧。”她劝道。
“秋大人,秦舒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皇帝为什么要把姜姒关起来?”
秋姝之叹了一声,蓝雪照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单纯许多。
如今滇王和朝廷之间的关系紧张,姜姒又是作为质女的身份送来京城,如果两方相安无事倒还好,可一旦发生冲突,姜姒第一个被拿来祭旗。
“圣上的心思卑职不敢揣测。”
蓝雪照无助的垂下头,妖媚艳丽的花朵在这一瞬间变得枯萎不堪,他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那陛下会杀姜姒吗?她可是世女啊。”
“也许吧。”她模棱两可的回答。
蓝雪照绝望的闭上双眼,几乎要晕厥过去。
完了、什么都完了、明明昨天一切都还是好好地,怎么一睁眼什么都变了。
姜姒危在旦夕,他或许再也回不了苗疆。
“容妃这么在这?还不赶快把他带走!”月冠仪不知何时走来,盯着他拽着秋姝之的手就是一记阴辣的眼刀。
蓝雪照失落的垂下头任由锦衣卫将他带走,昨天他还是风光无限的宠妃,现在他成了一只人人驱赶的狗。
秋姝之有些忧心,不为蓝雪照,而是为那营帐里秘密商议的三人。
“我觉得秦舒的死有些突然。”她已经和月冠仪袒露心思,对这些也就不再瞒着他:“滇王在朝中的局势尚未稳固,不应该如此贸然的除掉秦舒。对了,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姜世女?”
月冠仪眼中情绪流露出一丝复杂:“秦政正在气头上,下令要让她生不如死。”
她叹了一声:“按照锦衣卫的刑罚,那养尊处优的姜世女可要吃些苦头了。”
秋姝之有些惋惜,那么漂亮娇美的女子,落在锦衣卫的手里,下场不一定会比静贵人好。
如果真的是滇王选择在这时候动手,摆明了已经把姜姒当做弃子可以随意丢弃......或许蓝雪照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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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之死,在整个朝廷上笼罩起了一片阴云,比起遇刺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这件事,围猎之行草草结束,小皇帝下令明日启程回京。
当夜,姜姒的营帐内灯火通明,炭火噼啪噼啪烧得通红,她被捆绑于椅子上,长发披散,绛红色外裳被撕扯凌乱,几处鞭痕抽打在她细腻匀滑的脸上,火光将她的影子映在帐篷上,蜿蜒延伸恍若鬼魅画皮。
“殿下,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长安放下浸了辣椒油的鞭子。
月冠仪斜坐在她对面,薄冷的眼眸低敛:“区区鞭刑而已,你也太小看姜世女了。”
姜姒脸色苍白虚弱,娇艳的红唇早已没有一丝血色,她低声狼狈的笑了一声,满眼绝望,他已经彻底被抛弃了。
“不过能做到受鞭刑而一声不吭,着实让本宫钦佩。”月冠仪缓缓起身,从猩红炭火里拿出烧得几乎要熔化的烙铁,薄唇轻吐:“不知这个您受不受得住?”
姜姒身子瞬间凉了半截,却紧咬着下唇不肯求饶。
月冠仪轻笑一声,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烙铁不过是小打小闹的玩意,真正令人恐惧的是永无止境,一次比一次生不如死的折磨,无论多硬的嘴,到他手里也能给她扒开。
“把世女的衣服脱掉,可别烧坏了您上好的蜀锦。”月冠仪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仿佛他手里拿着的不是骇人的烙铁,而是逗猫棒。
“是。”长安对这些轻车熟路,正要解开她立领上的纽扣时,一向淡然的姜姒忽然激烈的反抗。
“滚开!”她低声骂道。
“不过是脱个衣服而已,世女这么激动做什么?”月冠仪眼中渐渐满上一层冰冷,他放下烙铁,径直上前一把扯开她的衣领,玛瑙扣子瞬间崩落。
一直被包裹的脖颈第一次在他面前暴露出来,长安看着他喉间微微的凸起,惊讶不已:“你、你竟然是男的?”
月冠仪盯着他的喉结似乎不相信的扒开了他的领子,知道看到他完全平坦的胸膛才终于相信他是男儿身的事实。
男子最隐秘的地方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展露在他们面前,姜姒脸色煞白像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口中鲜血溢出。
月冠仪一把掐住他的下颔,眸色沉沉:“我竟没想到姜世女原来是姜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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