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秋姝之......
“秋姝之看起来温柔清冽, 实际不是个好相与的,你们以后都仔细点, 要是被她抓到一丝痕迹,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姜姒眼眸狠厉。
“是。”
“不过、”阿黎眼珠一转:“既然这个秋姝之这么碍眼,屡次坏了我们的好事,何不如暗中做掉她,永绝后患?”
姜姒轻呵一声,妖冶的眼眸危险的眯起:“秋姝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对付, 你可知她背后站着谁?”
阿黎思索片刻说道:“宫里面有传言说她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是、是太后裙下之臣。”
她淡淡睨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真是天真,太后不过是个幌子。”
姜姒至今依然记得那天在画舫之上,月冠仪失态的硬闯进她的船,盯着那舞伶的眼神。
怨恨幽妒像在地窖里慢慢发酵的毒药,酸酸涩涩的药味弥漫在整个船舱里,掀起隐秘无声的骇浪,浪花之下是阴沉幽怨眦目欲裂和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这样压抑隐忍而无法宣泄的感情,可以骗过女子,却骗不过同为男子的他。
这样的感情他太熟悉了,幼年时,每一时每一刻他都能从他那个近乎疯癫的父亲身上看见。
为了从王府后院那些数不清的莺莺燕燕里争抢薄情母亲那仅有的一丝恩宠,堂堂苗族圣子连尊严也不要了,甚至不惜那整个族人的未来讨她欢欣。
可就算是这样,他那滇王母亲最爱的依然是她的王位。
母亲喜欢女儿,父亲却一连生了三个儿子,眼看即将失宠,连生了女儿的暖床小厮都能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他竟然撒了弥天大谎,谎称他是女儿身。
一想到这么多年男伴女装过着不伦不类的生活,他就恨、
恨那个没有脑子,只会争宠,没了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父亲;恨那永远坐在高位上薄情寡义的母亲,将他丢在处处是敌,随时都能丢掉性命的京城。
他嘲讽着笑着自己可悲的命运,艳丽的唇角红得似血浓烈。无论将来这皇位秦家、月家、还是姜家的,姜姒注定都是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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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带来的余威一直盘旋在围场上空,即使是在白日,围场里也是冷冷清清的。
到了夜里,长风似鬼哭狼嚎一样呼啸而过,像极了厉鬼的哭诉哀嚎,凄厉的声音总是能让人想起静贵人死前的绝望撕喊。
到了后半夜,风声越来越大,撕扯的越来越厉害,就连帐篷也几乎要被刮烂。
长风吹得纪眉的衣摆猎猎作响,她眯着几乎睁不开的眼睛感叹:“草原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啊,风吹得跟鬼叫一样,听着怪吓人的。”
秋姝之翻身下马,回了帐篷。
看她不说话,纪眉小声凑了过去:“大人您知道吗,听说这天气突变是因为静贵人回来索命了。”
秋姝之正准备脱衣服的手一顿,拧着眉头:“不许胡言,哪传来的消息?”
“军队里、后宫那些宫侍里都在传,闹得人心惶惶的,您没瞧见今天都没人敢出门了吗?都缩在帐篷里生怕撞鬼!”纪眉说的有模有样。
秋姝之从不信鬼神之说,就算自己经历了魂穿这种事情,她也是坚定地科学论。
“心虚之人才会怕鬼神。”
“可不是嘛,是该有人心虚。”纪眉若有所指的看着已经熄了灯的主帐:“静贵人死前可一直嚷嚷着做鬼都不会放过容妃,如果变成厉鬼,一定第一个找容妃索命。”
她振振有词:“一般死法越凄惨,变成的厉鬼就越厉害,凌迟、啧啧、多残忍的死法啊,静贵人真要是变成了鬼,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容妃。”
秋姝之拿着马鞭狠狠敲了一下她的头盔:“要是你继续在军中散播谣言危言耸听,我就按军法处置。”
纪眉赶紧抿住嘴,嘿嘿笑了一声:“大人您好好休息,卑职这就走。”
说了一溜烟就窜了出去。
秋姝之手指轻轻敲击着木框门栏,望着帐篷外摧枯拉朽的黑暗,沉下心.......静贵人,也是惨死的冤魂啊。
她沉沉的叹息了,巡逻了一夜原本疲惫的身体在想起静贵人后也没有了再睡下去的心思。
她干脆骑着马进了围场。
夜色幽深莫测,犹如静静张着獠牙的巨口,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呜呜呜......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索命也别来找我啊!”娇娇怯怯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长风将他的声音切割的零零碎碎,但也能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害怕。
秋姝之淡眉一滞,下了马循着声音走进。
黑的滴水的夜里,单薄娇柔的身子裹着黑色斗篷,手腕上的银铃铛被吹得泠泠作响,火折子点点的光照在他吓得煞白的脸上,眼里全是明亮的火光。
秋姝之默默靠近。
只见他用手在地上刨出了一个土坑,一双从未干过重活的手,连指甲都修剪的精致,就这样在土里毫无章法的挖着,手上沾满了泥土。
他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手,委屈的不行。
长风忽然从他身后刮过,他吓得瑟了瑟肩膀,也不顾的委屈心疼自己的手了,死命挖着。
挖的差不多了,他又从怀里掏着东西往里面埋。
秋姝之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些果子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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