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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四章 晒月亮去!
    章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去跟沈濯辞行。
    这让沈濯很欣慰。
    中间横着一个章娥,她现在的确不知道该怎么跟章扬说话才算是不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章扬的不告而别,十分体贴。
    “挺好的……”沈濯长叹了一声。
    净瓶笑了笑,没吭声。
    “哦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章扬修理吉家老太太和佟静姝的详情的?吉正卿府上也搁了人不成?”沈濯好奇地看着她。
    净瓶轻笑:“吉正卿的治家之能咱们还是信得过的。是章先生一个人要浪迹天涯,阮先生和殿下不放心,派了人跟着。”
    “嗯。”沈濯凝神想了想,道:“说别的吧。”
    “是。二皇子府里进了一个新罗医生,放言二皇子的腿三个月内便可以治好。另外,消息已经送进了新罗王宫,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了。”
    净瓶面色平静。
    “路上稍作迁延,让那新使者赶在他们发动的前一天见到那个贪心的三角眼。”沈濯弯了弯嘴角,轻蔑得很。
    净瓶犹豫了片刻,看向沈濯:“小姐,真的不告诉他们吗?”
    沈濯想要云淡风轻笑一笑,但终究变成了冷笑,连带狠狠地哼了一声:“没事儿。放心。我会给宫里递信儿的。只不过,不会给他们提前胡闹的机会罢了。”
    他们胡闹……
    净瓶有些呆滞。
    我最厉害的净之小姐,您这才是最胡闹的好吧?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发疯好吧?明知道那二位正在筹谋着怎么才能让您乐极生悲,您怎么就能这么安若泰山呢?!
    您知不知道若果然大家都没有提前准备,而那二位聚集起来的军力又超过您的估算,那别说您自己了,就是整个京城,都会给您陪葬!
    到时候……
    只怕会血流漂橹吧……
    “放心吧。你恐惧的那个局面,不会出现的。”沈濯淡淡地垂下眼帘。
    “小姐……”
    “国槐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沈濯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再看看仍旧不肯走的净瓶抿嘴笑了笑,道:“好好好。你去给绿春递个信儿,让他别把冯氏和那个送信的亲兵,扔在旁边不闻不问了。”
    冯氏?
    净瓶疑惑地看了看沈濯,忽然想了起来,玉枕曾经告诉过她,改名换姓嫁给冯毅的冯氏,逃过了大火的灭口,进了京城,又被陈国公送进了宫。
    那也是一个突破口?
    净瓶仍旧带着三分疑虑,快步走了。
    “小姐,隗先生在外书房等了好半天了。”玲珑见净瓶走了,才探头探脑地进来。
    沈濯答应一声,整衣出去。
    太子册立大典在即,沈信言不能总在家中,所以,沈家居中联络之事,都是隗粲予在做。
    他来,自是事情已经有了雏形。
    “小姐,您怕不怕翼王殿下以后知道了,会怨您?”玲珑想起了茉莉的忧心忡忡,也有些担忧。
    沈濯哼了一声:“他要是敢怨我,我就休了他。”
    ……
    ……
    隗粲予笑得很开心:“探听到了。二皇子坚持要等自己的跛足治好了再发动。这下净之可以先安心准备做新嫁娘了。我布置起来,也从容些。”
    跛足,治好?
    哦,三个月后。
    沈濯皱了皱眉:“好烦。”
    “……是烦。”
    “那我回去备嫁了。”
    沈濯拎起裙子刚要走,忽然又停住脚:“哦对了,不是派了刺桐去接林嬷嬷?有消息了么?”
    “还没有。”隗粲予皱了皱眉,“林嬷嬷这一路绕得有些远,只怕赶不及。”
    “我始终不明白,林嬷嬷到底是去找什么……”沈濯挠了挠脸:“我很想她老人家能看着我穿嫁衣。”
    是代替太后娘娘么?
    “耿姑姑也不知道?”隗粲予疑惑起来。
    沈濯点头:“是啊。耿姑姑说,是将先天赐太子的尸身落葬舒家祖坟,可此事,用得着这么久么?”
    耿姑姑尽心尽力地操办着沈濯的婚礼,对于先太后、寿春宫、皇城中的旧事,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对于此事,她却一口咬定,别无隐情。
    算了,也许是先太后的私事。
    “那一位这两天没给您写信,也没让人来传话?”隗粲予正事儿一说完,就开始打探八卦。
    沈濯迷了眼,给他看自己的眼白:“关你什么事?要不要我喊茉莉过来聊聊人生理想、独立自由、女子的特有力量?!”
    隗粲予二话不说,夺门而去。
    ……
    ……
    沈濯和隗粲予的放松非常明显。
    第一个有感觉的就是净瓶,然后北渚先生,再然后,秦煐。
    抓耳挠腮了许久,秦煐把孙子叫来:“你再把那天传话时净之的反应,给我说一遍。”
    孙子木然地看了他一会儿:“殿下,第七十七遍了。”
    “凑个整儿吧。”秦煐笑得可满足了。
    “八十遍?”孙子的脸色有些发白。
    “哪儿啊!一百遍!”
    “殿下!”孙子的脸色直接青了,脱口而出,“您还不如亲自走一趟呢!”
    “可我去,干嘛呢?总得有个理由吧……”秦煐捧着脸发愁。
    “净之小姐终于有个备嫁的架势了,您去一趟不很正常么?”
    孙子嘀咕了一声,眼看着秦煐张嘴要说话,连忙截断:“前头的解释,字字句句都是小的们传过去的。若说是寻常闺秀么,也就罢了。可净之小姐与众不同。
    “她必是想要亲耳听见殿下说出那些话,才会真正安心。殿下自然也是一样,要亲口对净之小姐说了那些话,并且亲眼看到净之小姐点了头,才会真正放心。
    “如今大婚在即,种种事端都如同天帝相助一般,让开了道路。这是殿下同净之小姐天作良缘的明证啊!您不去一趟,岂不辜负了天帝的一番苦心?”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然而秦煐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开心地咧着嘴笑:“我就发现,这所有的人中,你是最通情理的,也是最合适去护卫净之的。本王这回认真答应你,净之侍卫首领的差事,非你莫属!”
    这个好!
    这个极好!
    孙子乐得找不着北,贼眉鼠眼地往四周扫视一圈儿,附在秦煐耳边,低声道:“可是,净之小姐的名声也是顶顶要紧的。不如这样,小的去打探一番,若是今晚净之小姐有空,咱们就去沈府和邱府相对的那个侧门去晒晒月亮,如何?”
    秦煐眼睛大亮:“好!好好好!咱们去晒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