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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零章 我死了你也得给我守着!
    然而阿淇的消息不会只送给沈濯一个人。
    即便如此,隗粲予大大咧咧闯进翼王府的时候,还是对府中明显的紧张气氛有些发傻。随手捞了个人,问:“怎么了这是?”
    “沈相来了一趟,阮先生又劝了几句,然后宫里鱼娘娘的侍女又送了些东西来。殿下倒是没吵没嚷,却已经罚了太渊去扫大街,风色去屋顶站岗,董侍卫去了绣房……”被隗粲予捞住的正是孙子,如今这小子一脸愁容。
    大典在即,沈濯不放心,将家中的侍卫都又撵了回来,让他们好生护卫住秦煐的安全,其他的都不要多想。
    隗粲予嗤地一声笑,更加放松了,撇着嘴鼻孔向天:“你去,跟三爷说,我奉命过来传一句话。问他是出来听,还是我告诉你,你说给他听。”
    孙子眼珠儿一转,欣喜地一拍手:“是!小的这就去问!”
    隗粲予得意洋洋地站在中庭,来来回回地打量旁边栽种的几株老树。嗯嗯,枝繁叶茂。好看,好看。
    ——也不知道能不能移栽到东宫去?
    嘶!
    皇宫也算是去过了,但是东宫还只是看过地图,也不知道景色如何,有没有这样的树……
    隗粲予心里正想些有的没的,秦煐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隗先生!”
    “停脚!”隗粲予瞪着眼指他。
    秦煐刹车,站住,眼巴巴地看着他:“隗先生……”
    “小姐说:秦三,我告诉你,你敢纳妾,我就敢不嫁!”隗粲予丝毫不给秦煐缓冲的机会,背了双手,张嘴便道。
    “净之……”秦煐垮了脸。
    他可是跟她一起听说的的这个消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净之就把这样的话递了过来?!
    “你也别打着我嫁过去之后再怎么怎么着。娶我就只能娶我一个。哪怕成亲第二天我就死了,你也得给我守着。别拿坐龙椅必须三宫六院来说事儿。你要想后宫三千,那就别娶我。你要娶我,就没有后宫三千。你自个儿选吧。”
    隗粲予下巴上稀稀疏疏的胡子指向了古树的树冠。
    啊,好提气啊!
    他这辈子还没听说哪朝哪代有哪个女子敢说这种话出来呢!
    能替沈净之小姐传这样的话过来,隗粲予觉得别说劳什子太子太傅,便是裂土封个异姓王,都未必有这个差事痛快!
    闻讯赶来的北渚先生和章扬对视一眼,有些发蒙。
    他们谁都没想到,沈濯竟然能让隗粲予当众说出来这种话。
    “小隗!放肆!”北渚先生一声断喝。
    隗粲予笑嘻嘻地长揖到地:“先生,以上的话是净之小姐让我转述的。放肆不放肆,似乎您说了不算吧?”
    何况,也轮不着你去呵斥沈濯啊……
    秦煐若有若无的目光瞟了北渚先生一眼,转了回去:“隗先生,您转告净之,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如今朝局动荡,父皇可能想得比较多。我正要请旨入宫。我会劝说父皇的。”
    “这个说法不行。”隗粲予摇了摇手指。
    北渚先生的眉心又皱了起来:“小隗,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就得寸进尺了?先生啊,我再放肆一点,不替净之小姐说话,而是代表我自己说一句吧!二皇子府就在这院子的后身儿。二皇子还活着。他刚死了正妃。您觉得,如果我现在去二皇子府提亲,条件是一辈子不许再沾第二个女人。您猜二皇子会怎么说?”
    隗粲予的笑容里冒着寒气。
    在沈濯和秦煐的感情事上,隗粲予一直都坚定地站在沈濯一边。哪怕是北渚先生天天耳提面命晓以大义,也没能动摇他半分。
    这个时候的这个威胁,简直是致命一刀。
    所有站在秦煐旁边的侍卫们,听见这话,脸色都忍不住一变。
    风色更是忍不住跳了起来:“隗先生!这个玩笑开不得!”
    隗粲予一言不发,只是森然笑着,死死地看着秦煐。
    “隗粲予,你要是敢跟净之面前说起这个主意,我一定碎剐了你。”秦煐的话说得无比认真,“而且,我一定能找到你的祖宗八代,能把他们从坟里挖出来,挫骨扬灰。”
    隗粲予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因为秦煐说的这个话,其实算是没表态。
    “我老早就说过,翼王府便是进只母蚊子,也得净之点头。这个话,并不会因为我住的地方有了变化,就跟着也有了变化。我要是那种人,也就配不上净之了。
    “你回去跟净之说,让她放心。她就算信不过我,也该信得过她自己的眼光。明儿个我要是动了纳小的念头,你让沈净之亲手掐死我就是。”
    顿一顿,秦煐发愁地说,“但是你也得跟净之说,我一直都没她聪明。她以后不能因为嫌我笨、跟我吵架,就不许我进房……”
    众人绝倒。
    风色带着哭音儿捂脸:“我的殿下啊,您还能更没出息一点儿吗?!”
    隗粲予哈哈地笑着走了。
    秦煐则自己捧着头蹲在了古树底下叹气。
    “殿下,可是发愁如何说服陛下?”章扬跟着也蹲了下来。
    “吵架肯定是要吵的。我发愁的是,鱼母妃和姐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鱼母妃跟前还好说,她能特意送了消息给我和净之,就是能够容忍这种情形的意思。但是姐姐……”
    秦煐长叹一声。
    他从小最亲近临波,其实也最怕临波。
    尤其是姐姐万一搬出去世了的母妃来……
    秦煐只觉得无比头疼。
    宫中。
    绿春神情凝重:“陛下,老奴安插进大长公主府的眼线怕是被发现了。”
    他把线报递给建明帝。
    “嗯……”建明帝略过周謇那异常的举止,在后头的消息上停留了一瞬,“宫里,有大长公主府的人?”
    皇宫这么大,肯定是各方势力的汇聚之地。
    别说大长公主府了,便是老喻王、甘棠长公主,也都有“相熟”的宫人们。
    这一点,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了。
    “能说出要动用,而且是杀气腾腾冲着皇后去的,想必也不是凡人。陛下,这就是老奴觉得蹊跷的地方。太子的册立大典在即,宫中若是查人,动作大了,外头就好传闲话了……”
    绿春垂下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