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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六章 给三叔个平妻吧
    “沈洁赶回去的时候,跟着走的有两拨,还有一拨没有动。”净瓶回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的人呢?”沈濯觉得这个连环跟非常有意思。
    “咱们的人就住那儿。”净瓶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说那是小姐刚刚开始让简伯训练家里的小厮时,“顺手”买的一个小院子,就在卫王府后门的斜对面。所以,自家的人监视卫王府,简直太容易了,只要搬个小马扎坐在大门那里,从门缝往外看就行。
    “卫王不是傻子。邵舜英也算得上是个有本事的。你们小心些。若是被人家顺藤摸瓜查到了你小姐我头上,沈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沈濯提醒了一声,便放下此事,又问:“阮先生那里如何了?”
    “如今江南那边的事情是将台在主持。先生已经连着给他去了几封传书——佟家肯定没咱们快。不过估摸着,佟家接到消息,应该在七八天后。”
    说到这件事,净瓶都极为感慨,叹息一声,低低道:“昨天我还看见先生去跟孟夫人问事,等先生出来时,眼睛红红的。我就找了个借口去看望孟夫人,却见她正在窗下发呆,满脸是泪。”
    大通钱庄原是孟家在做大掌柜,东家是好几家子联合起来的。可是自从被诬陷监守自盗,孟家离开后,不过数年间,佟家便全盘拿到了手里。
    所以,东家们也许并不心疼,但是连着三辈子经营这个钱庄的孟家后人,却心疼得无法言说。
    沈濯低下头看着自己小小的细嫩双手,决定不去看望孟夫人。
    “大通已经变了质。我当年既然敢向朝廷献计开设国家银行,就是冲着大通这种私人把持的大型钱庄去的。它早晚都会被朝廷吞掉。不破不立。先毁了再说。若是能打得它果然一败涂地了,朝廷不惦记了,日后也许能慢慢收拢回来一点东西。”
    沈濯的声音冷硬清亮。
    净瓶沉默颔首。过了一时,方道:“那些事我不懂。先生也跟我说不清楚,说等忙完这一两天,就回来仔细跟小姐交代。哦对了,舅爷好了许多,如今天天闹着下床,要去东市实地瞧瞧。荆四给他做了一副架着的拐杖,答应他等老大夫来看了,答应了,就带他去东市。”
    沈濯拊掌而笑:“舅舅有的忙就好。”
    茉莉在旁边等着,见二人又说了几句杂事,歪着头道:“说完了吧?小姐该歇着了吧?看看,都快三更了。明儿还得早起呢。”
    “哟。管家婆赶人了。那我回去睡觉了。小姐早些歇着。”净瓶呵呵地笑,告辞出去。
    拆头净面,泡脚更衣,沈濯终于躺在了床上,舒服得哼唧了一声。
    “茉莉,今儿累得慌……”
    茉莉听着沈濯少见地撒娇,心疼地掀了帐子也爬上了床:“这几天小姐可不累坏了么?奴婢给您捶捶吧?”
    费劲地翻了个身,抱着枕头趴好,沈濯迷迷糊糊地问:“家里怎么样?”
    茉莉正用力地给她揉着脖子肩颈,听见这个问话,手下一顿,犹豫了一瞬,随即又用力地揉捏起来:“老夫人哭了好几场了。老太爷劝了两回没效果,就给大夫人带话,让她每天去桐香苑散心。老夫人看着夫人的肚子紧张得要命,亲自张罗食水,心思便不在大理寺那边了。
    “至于三房,安静得很。三爷天天早出晚归。就老爷进京第二天晚上醉了回来的,听寒梅说,纤云很体贴,也不多话,三爷如今夜夜都宿在她房里。只是沁小姐懵懵懂懂的,天天吵着要娘,老夫人每每唉声叹气。”
    听到这里,沈濯的瞌睡跑了一半,抬起头来:“米家后来又来过人么?”
    “没有。前阵子过三月三,连遣人来问候都没有。大夫人还派人去给她家大姑奶奶送了礼去,也只谢了一声就完了。”茉莉轻叹一声,低声道,“您别管了。”
    沈濯默默地趴回去,哼笑一声:“是。都等着看咱们家的笑话呢。你明儿就悄悄跟我娘说,我听说沁儿的情形,十分难过,问了你关于平妻的事情,还问了韦家如今的情形。”
    茉莉过了一时,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沈濯回头看她。
    茉莉咬了咬唇,低声道:“奴婢觉得,那是三房的事情,您别管了。该怎么办,让三爷自己拿主意吧。沁小姐虽然可怜,可若是真有个后娘进门,哪怕照顾她到十分,她日后只怕还是会埋怨您和大夫人的。”
    沈濯摇了摇头,嘴角微弯:“三叔是个得过且过的糊涂性子,在这种事情上,既怕又懒。
    “可是祖母年纪大了,她照管不来沁儿。三婶又是她老人家千挑万选给三叔娶进门的,却闹出来这么多事。我恐怕她老人家以后都不敢再给三叔相看填房了。
    “若只有三叔一个人的事,我一个做晚辈的,才懒得管。可是,中间还有沁儿呢。”
    难道要让沁儿跟自己前世一样,沦落到没爹没娘,只有一个祖母相依为命么?
    祖父这个情形,这一回只怕是难道一劫。到时候以祖母根底里的软弱,怕是又要大病一场。
    那时候,沁儿怎么办?
    还不如给她张罗个善良老实的后娘进门呢。
    “实在不行,让纤云照看沁小姐?”茉莉脱口而出,却立即后悔了,“不对不对!沁小姐好歹是小姐的嫡亲堂妹,哪里能让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通房丫头照看?”
    “就是这话了。同在一个屋檐下,一旦祖母身上不自在,沁姐儿就没人管,那是必定要送到母亲房里去的。我倒不在意母亲是不是要带沁儿,但她现在有孕在身,实在不适合去照看另一个孩子。”
    沈濯轻叹道。
    若是不趁着这个落难时候寻个朴实的人家,难道等着案子完了、母亲生产、秦煐回京的时候,沈家正是烈焰烹油,让那些逐臭的苍蝇蜂拥而至算计沈信行么?
    何况……
    案子中间万一有个差错,沈家怕是要戴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