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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八章 沈承究竟是谁杀的?
    “是……是小姐之前就跟大小姐说,二小姐不忿大小姐这个名声落在她一个庶女身上,还说二小姐没回家之前,家里安生多了……”连翘咬了咬唇,把那件事情的前后也说了出来,“逛园子时,我们小姐就拌了四小姐一跤,然后带着她回去,还借走了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大丫头们……”
    “所以,沈簪把我推下池塘之事,是沈溪先挑拨了许多话,再制造了一个绝好的害我的机会?”沈濯的脸上一层煞气。
    连翘瑟缩了一下,低声道:“是……”
    沈濯讥诮地看向冯氏:“看来,二婶还真是会教!溪姐儿算计起姐妹来,真是半点儿手软都没有。”
    冯氏深深低着头,一直都没断了掉泪。
    就连沈恭和沈信诲都对着她怒目而视:“连簪姐儿都不放过!贱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一声冷哼,沈濯的眼神幽深森冷地看向连翘:“还有呢?”
    连翘期期艾艾,欲言又止。
    “说罢。说了,得个好死全尸,不说,不定是什么下场呢。”沈濯声音中杀气四溢。
    连翘抬头,目光却在罗氏和沈信言身上停了一停,又垂下头去,低声道:“还有,还有承哥儿……”
    “什么?!”韦老夫人失声,嘴唇颤抖着,瞪大了眼睛看向连翘,“你说,谁?!”
    连翘死死地攥着自己的下衣襟:“小姐先让人去小鲍姨娘耳边说,大小姐肯定是死都回不来了,又说,二小姐虽然是大爷和大夫人的心头肉,却比不上承哥儿……”
    竟然,是她,是她!
    沈濯整个人不可抑制地抖了一抖,脸上苍白起来。
    自己一直都知道沈溪不是个简单角色,可从来没有想到过,承儿之死,竟是她一手推动的!
    一个十岁的女孩子,竟然已经恶毒到了这个地步?!
    罗氏嚎啕痛哭,挣脱了沈信言的胳膊,冲上去就抓着冯氏撕打起来:“你养的好女儿!你还我承儿!你还我的承儿!”
    沈信诲霍地立起,往前跨了两步,却又止住了步子,只对着连翘连声嚷道:“贱婢!你满嘴里胡说什么?!溪姐儿多大点儿的孩子,怎么就能周全那样的事情了?为了自己脱罪,你这个贱婢,敢栽赃主子?!”
    沈簪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无所谓了。
    但是沈承的事情,绝对绝对不能扣到沈溪头上!
    否则的话,别说伸手帮忙拉扯自己,沈信言不把自己嚼了吃了,就是好的!
    连翘战战兢兢,却证据确凿,甚至还牵扯出了旁人:“那日是小姐吩咐了吕妈妈去做事的,那两个媳妇子,也是小姐命我去跟踪确认了行踪……还有,我们当时就在花园子里,三房贝嬷嬷瞧见了的……”
    三房,贝嬷嬷?!
    沈信行倏然睁圆了眼睛。
    “三夫人的乳母贝嬷嬷?”沈信言终于开了口,眼中厉色一闪。
    “是……就是她……我们两下里都瞧见了对方,都没动。后来跟承哥儿的王妈妈已经死了;承哥儿被砸了后脑,从山上推下来;那两个媳妇慌慌张张地从花园子这边走了,小姐才带着我上前去拉了贝嬷嬷一起,去了醒心堂……”连翘伏在地上,一口气说了出来。
    当时查问众人行踪时,之所以排除了沈溪的嫌疑,就是因为贝嬷嬷给她作证,说她一直在醒心堂摘花!
    不料根本就是帮凶给主谋作证!
    被再次提及当时的情景,韦老夫人两眼一黑便昏死过去。寿眉连忙一把抱住,急声唤人:“张太医,张太医!”
    沈信言双目含泪,强忍住心头的悲愤,抢上去伸了手掐住老太太的人中,口中轻唤:“娘,娘!”
    韦老夫人这才悠悠醒转,失声痛哭了起来:“我的承儿啊!”
    这边沈濯也忙奔向如遭重击、软倒在地的罗氏:“娘,娘!”
    沈恒坐在桌边,双手颤抖,雪白的胡子一翘一翘,一双老眼,凌厉至极的盯着傻了眼的沈恭,咬了牙,一言不发。
    把罗氏交给芳菲,沈濯居高临下地站在了连翘跟前:“还有什么?”
    还有!?
    众人都是一惊,满面骇然地看向连翘。
    难道沈溪还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后来眼看着大爷回来,一个小鲍姨娘只怕是兜不住了,小姐便背了夫人去寻吕妈妈……吕妈妈后来也没出卖小姐……小姐盯紧了贝嬷嬷,本来想拿捏着她做些事情的,没想到她因为这件事心神不定,得罪了三夫人,被赶了出去……前些日子,小姐买通了几个人,已经去了庄子上,大约,贝嬷嬷这几天……”连翘说到这件事,身子又是一抖。
    贝嬷嬷要被灭口了!
    沈信行愤懑难当,脱口骂道:“这种恶奴,死了也是活该!”
    可是她若真的死了,那当时的事情,就由着连翘和沈溪说了……
    沈濯心里一动,忽地蹲下,探究地盯着连翘,用了只有她和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的意思,贝嬷嬷这件事,三夫人是不知情的。对吧?”
    连翘的身子又是一抖:“是。”
    “以我对三夫人的了解,她事先的确应该是不知情的。那么,后来呢?贝嬷嬷真的是因为心神不定得罪了三夫人被送走,还是三夫人怕她泄露了机关,才寻了借口把她送走的?”沈濯的声音轻飘飘的,但刮过连翘的耳边时,就像是刮骨的钢刀一般,刺得她战栗不已。
    “是……是得罪了……”连翘似是禁受不住沈濯的逼问一般,忽然大声哭道,“奴婢不是故意要替三夫人脱罪!奴婢是必死的人了,何必还要管旁人的死活?我们小姐命在旦夕,奴婢也没的攀附,只求二小姐能放奴婢的家人一条生路罢!”
    沈濯定定地看着她的头顶,忽然冷冷一笑:“我倒觉得,连翘你,很像传说中的死士啊!拼了自己一死,拼了沈溪的一条性命,也要挑拨一下我们家两房的关系。真是有趣。你究竟是谁的人?我们家两房和睦,很碍你们的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