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这些,全给你。”
顾言一张张捋顺纸币,同时用脚尖踢向徐景荣的鞋。
“还有这里。”
徐景荣急得自己都忘了鞋垫下面藏私房钱的事, 一时对什么都知道的顾言更加信服,顾不得在走廊上,坐在地上就开始脱鞋拿钱。
等略带气味的钱送过来,顾言嫌弃的捏远。
二百一十八块六毛钱,徐景荣浑身上下全部的钱。
顾言留了二百元整, 剩余的还给徐景荣。
“这些够吗?”徐景荣还坐在地上, 仰头不敢接。
二百块钱买条命,他更慌了。
顾言把钱强塞回徐景荣的掌心, 动作随意地按到他的肩膀上。
“够了,你的病很快就能治好。”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 顾言脸色变白,他收回手把钱揣好。
“大师!”徐景荣不放心地喊, 在顾言的目光下压低音量, “不用做法吗?”
“放心, 快去做检查你就知道了,谁也看不出来。”
顾言挥手离开医院。
徐景荣有些发懵, 他看眼顾言快速离去的背影,站起来带着仅剩的钱找医生继续检查。
医院门口, 顾言刚走出大门身形一晃,他靠到墙边,单手撑住额头。
过了许久,他仰头眯眼看向天空。
以他的实力很容易引起世界崩溃, 越是普通的世界对他限制越大。
命理有常, 气运无常。
刚刚顾言的所作所为属于直接干扰徐景荣的命格, 与他无意识做出的影响截然不同。
从他减轻徐景荣的病情起,两人身上就已经牵扯上极深的因果。
但凡徐景荣未来做了坏事,都会以孽力回馈到他身上。
如果不是这具身体无法承受连续使用能力,顾言应该先推演徐景荣的未来再决定帮不帮他。
幸好顾言与世界意识沟通后,算出徐景荣不光没有做坏事,甚至因为这次改变积德行善,还能回馈点功德。
顾言松了口气,如非必要,这种办法还是尽量少用。
时间不早了,顾言骑车子到家的时候刚好放学时间。
陈慧婷还没有下班,顾言在回家的路上买了点菜,把书包脱到沙发上去厨房做饭。
切菜时顾言听到敲门声,他从厨房探出头看到玻璃映透出来的年轻女人。
是原主的班主任林映秋,昨天下午原主匆匆请假,今天顾言又没去学校,林老师来做家访。
门外,林映秋双手交叉在身前,五指不断拧动手提包的带子,心里思索一会见到顾言母亲应该怎么说。
这一届的学生对林映秋而言意义不同,已经成为老师四年的她第一次当班主任,要把这届学生从初一带到初三。
班级里的四十多名学生就像她的孩子一样,她十分用心。
印象里顾言是个沉默寡言的男孩,每个班级里都有这种不起眼的孩子,既没有好学生那么引人注意,也没有调皮捣蛋的那些让人头疼,成绩永远在中上游徘徊,从不用操心。
即便是林映秋,也没办法把注意力平均分配到每一个学生身上。
上半学期期末前的最后一次月考,顾言同学的成绩忽然下降,退步了十多名。
林映秋把顾言同学叫到班级里,还没开口说什么男孩子就垂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吓得林映秋连忙关心,从男孩的哽咽声中才知道对方家庭情况。
当时就有做家访的考虑,不过男孩子自尊心强,坚决不说家庭住址,只表示会把成绩提升下来。
等到期末考试的时候,成绩恢复往常。
这学期林映秋格外留意顾言同学,青春期的男孩子个子窜的很快,其他男生都越来越活泼,唯独顾言同学变得更加沉默。
林映秋几次想叫顾言同学单独谈谈,想起那天男孩的眼泪,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直至今天一天都没有见顾言来上学,甚至连假都没请,这才几番打听到地址上门家访。
一路上林映秋把劝解顾言母亲的话翻来覆去的想,这会敲门时仍不免有些紧张。
对学生越上心,林映秋越意识到教书育人这个词的意义,她影响的是学生的一生。
房门从里面打开,林映秋挺直脊背,抬手轻抚额前的碎发,务必让形象更好一些。
当林映秋看到穿围裙的顾言微微一怔,脑海中所想象的画面绝对不包括眼前的一幕。
“林老师,进来吧。”顾言侧身让开,拿起挂在墙上的毛巾擦手。
林老师进屋时目光从顾言身上的围裙转到客厅的摆设。
大杂院中每家每户都很小,二十多平的客厅囊括床、沙发、大衣柜、餐桌等一系列家具,拥挤在一起,虽然东西很多,但收拾的非常整洁。
林映秋坐到沙发上,顾言已经摘掉围裙,走过来为她倒了杯水后在对面的小板凳坐下。
“顾言,你的母亲呢?”林映秋记得顾言的父亲出轨,想来是不管儿子的。
“还没有下班,林老师,我有件事情想和您商量。”顾言小臂撑在膝盖上,倾身认真地说:“我想退学。”
林映秋绷起脸,严肃道:“顾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退学是在自毁前途,连义务教育都没有读完,进了社会会少很多选择,有可能一辈子都为了谋生被迫奔波,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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