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柔软和疼惜一直都在,却仍旧没有叫醒噩梦中的她。
这是必经之路,拦不住,阻不得,他唯一能做的,是静静陪在她身边,陪她度过这一切。
乔明惊醒。神志尚未清楚时,下意识地往熟悉的怀抱里凑过去,紧紧抱住他,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可声音实在太小了,没人听见。
等她清醒过来时,恍如大梦一场,还是噩梦。
但梦中经历了什么,好比雾里看花,只有浅浅淡淡的痕迹,不多时,连这一点痕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只感觉到,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和沉闷。
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疲惫无比。
她悄悄抬头,想要看到他的表情,却被一把抓包。
江承琢没有了往日里不太着调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满满的笑意和宠溺,再有他那出众的样貌加成,活脱脱一个温柔男神,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男神此时拿着纸巾,无比细心的给她擦着脸上残留的泪珠,全然不管衣服被她蹭上的泪痕。
他们似乎不再是简单地收留与被收留的关系了。
或许从她把他带回家开始,不去追究到底为什么是他开始,这一切,已经在悄然变化了。
江承琢手臂轻轻从她的脖子下抽出来,刚下下床被她拉住。
“你,你去哪儿?”
声音里有一点儿她也不知道的恐慌。
他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不走,给你倒点水。渴不渴?”
她这才收回手,不好意思地把被子向上提,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那你快点。”
“我渴了。”
江承琢禁不住轻笑出声。
病床上的人儿恼羞成怒,催促他:“我真渴了,才不是……”
后边的到底没好意思说出来。
“好,你渴了。”他语气温柔,“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没有,快走吧。”
江承琢怕她是真的渴了,朝外走去。
将将走到病房门口时,她喊住了人:“想吃糖。”
“有没有别的了?”他温声问道。
“没有了。”
她摇头,目送着他离去,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直至他剥开粉红色的糖纸,把白白胖胖的奶糖送到她嘴边,莫名的感受才渐渐没了。
甜香的奶糖冲淡了嘴里的苦味,也抚平了不知名的噩梦带来的难受。
“陆学长呢?”
“我一直守着你,没去问。”他有一点不高兴:“不过有程……两个人在守着。”
险些忘了两个小崽子的人形她都没见过。
他音收得快,她没注意到这一点,又喝了两口水,示意他带她去看看。
江承琢是一路搀着她过去的,毕竟小腿刚刚嗑得不轻。
抢救室的灯还一直亮着,门前三五个人守着,有一男一女分外眼熟。
她细细打量了一眼,问那个熟悉的女孩:“你是程澄?”
女孩特别开心地凑过来,只差没把江承琢挤走:“乔乔你没忘了我?太开心了。”
乔明莞尔一笑,“你这么可爱,怎么会忘记你呢?”
看着她身后紧跟过来的沐霖有些许疑惑:“这是?”
“沐霖。”
他主动开了口。
乔明觉得他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
程澄奇怪地看了眼他,好奇他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不过倒也不奇怪,他还是一小只的时候,对乔明就很热情。
毕竟不是聊天的场合,简单寒暄几句,陆家的助理简单了解过情况,一看这样子,大致猜出了乔明的身份。
不过他在一旁,颇有些居高临下地等着,等乔明主动找他。
却没料到乔明压根不理他,正好抢救室的灯熄灭,医生走出来问:“谁是家属?”
“我受陆先生的父亲委托,暂且先来照看。”
“我是当事人之一。”
两人同时开了口,医生便道:“那都过来吧。”
“患者目前情况稳定,左下肢骨折较为严重,需要修养,另外有轻微脑震荡,颅内未出血,情况比较好。”
“那大概多久会醒过来?”陆家助理问。
医生道:“看情况,三到五个小时内,差不多会醒过来。”
然后递过来一张纸:“这是一些注意事项,务必注意。”
助理接了过去。
医生又交待了一些事情,随后又去忙了。
出了医生办公室,助理阴阳怪气道:“听说我们家少爷是为了救这位小姐,才出的车祸,那不如,这位小姐委屈一下,照顾少爷一段时间?”
程澄险些被水呛着,这是猪队友吧?
别说乔明乐不乐意,她身后的江承琢绝对不可能同意。
“我女朋友娇生惯养的,伺候人这活怕是做不来,既然陆维是救了我女朋友,医药费、护工费我们全出。”
“这倒不用,我们陆家有的是钱。”
江承琢嘲讽回去:“巧了,我也不缺这点小钱,去让我女朋友受罪,既然你们缺护工,我给你找。”
“救人……”
“欠的人情另说,你又不是当事人,你能代表陆维的意见?”
全程乔明没有说话,江承琢一人压制全场。
陆家助理被怼的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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