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低头,提起订下亲事的这家还有些烦忧:“是盐商周家。”
宁若萱就知道了。
只怕是怀王府的经济实在是不好,这才拿着庶出的女儿换钱。
放眼本朝本代,只怕就数盐商家钱多,但是盐商有钱,却没有好名声,也没有身份地位,怀王府和周家这门亲事那就是利益交换,一方图身份,一方图钱。
“是他家啊,我倒是知道一些。”
宁若萱再想到自家的情况,便也知道她和九少爷的亲事是怎么回事了,毕竟宁家也是出身巨富之家,只是宁家出了个会读书的,考中了进士做了官。
可宁家这么多年做买卖,后头还有旁枝在悄悄的经商,家里是真不缺钱的。
怀王府如今结亲,只怕都是奔着钱去的。
宁若萱想清楚了,自然就想结这门亲事,她笑着和十一娘夸周家的公子:“你也知道是要我家是什么出身来历,周家我也去过的,虽没有见过周家公子,但是听我母亲说过,这周家的公子长的十分俊朗,且听说性子也很温和,是个难得的好人选,想来,王爷和王妃也是想给你找一个俊俏的女婿。”
这话说的十一娘立马就高兴了。
她本就生的平常,自然愿意寻个长的好的,再者,哪个少女不怀春啊,这般年纪的少女,心里头肯定都想寻个俊朗不凡的公子为良人。
宁若萱拉着十一娘的手哄她:“周家的人都不错,且他家不缺钱,家里吃用都是极好的,妹妹这样的出身去了他家,必然待你也是极好的,这个真不用担心,说起来,王妃与妹妹寻这样的人家,也是心疼妹妹,妹妹只管放心,你的嫁妆我自与你操持好。”
“我听嫂子的。”
十一娘叫宁若萱说的脸热,低头小声哼了一句。
宁若萱就笑:“人家周家有的是钱,听说为了与人比富,曾往河里扔过金叶子的,这样的人家,咱们就是给金山银山让你带过去,人家也不稀罕,这人啊,富到了一定的程度,那就要名的,妹妹的嫁妆不要弄多的金银,毕竟人家不缺么,咱们弄的清贵些,也好让周家的人看看咱们怀王府的底蕴,周家到了这个程度,想的是诗书传家,咱们多弄些书画带过去,再寻些珍奇物件,如此,也显出妹妹的清贵,也合了周家的味口。”
十一娘不过就是个小姑娘,怀王府这么多孩子,她又不是受宠的,本就缺教养,哪里知道外头那些事情,她见宁若萱和她说这些知心话,就认为宁若萱是个好的,也认真的听了宁若萱的话,觉得宁若萱处处说的都对,是真心替她打算的。
她又哪里知道宁若萱这是不想出钱给她置办嫁妆,拿着这些话哄她的。
等送走了十一娘,宁若萱就等着九公子回来。
九公子傍晚的时候才回。
他进了门,宁若萱就立马让丫头摆饭。
她和九公子一边吃饭一边商量:“我即嫁了爷,自然一门心思替爷打算,时时处处想着爷的,今儿我听十一妹说和周家订了亲,我便琢磨了一此事情,今儿只咱们两口子说说知心话,我说的对不对的,爷多担待。”
九少爷本就因着昨天晚间宁若萱所说的不想嫁他的事情心里不好,现在听宁若萱这么一说,他心里那点不痛快就消了大半。
“咱们夫妻一体,你有什么话自管说。”
宁若萱笑了笑:“我才嫁进来,但我观这府里人多口杂,王爷和王妃也是不太会经营的,这日子难免过的有些窘迫,我就想着爷是王府的公子,这体面尊贵是有的,然实惠没有多少,咱们现在该求些实惠,像周家这样的亲事成了,那银子自然是不少的,但银子落到了谁手里,咱们心里都清楚,咱们把十一妹嫁出去,但爷和姨娘却没得多少体面,这事做的有些亏了。”
九少爷也不傻,这个道理他也明白。
他自小在怀王府长大,吃穿用度没有多好,甚至还不如小官家的孩子,他心里也不痛快,他也想过好日子,要不然,他也不会容宁若萱那么放肆的。
“这事该怎么办?”
宁若萱给九少爷夹了些菜:“如今府里没分家,爷出面弄钱不好,让人知道了难免说三道四的,但是我却不一样,我是带着丰厚的嫁妆进门的,我经营自己的嫁妆,肯定没人敢说什么,我便借着管理嫁妆的名义出头打点,咱们也暗暗做些买卖,有我家,有周家在,咱这买卖就能做,而且还能赚钱,等有了钱,爷和姨娘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她说到这里直直的看着九少爷:“我自来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要是有冒犯之处,还请您见谅。”
宁若萱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九少爷自然应承。
他原先是想哄了宁若萱的嫁妆,好让自己的能过几天好日子,可宁若萱这么一说,他就知道他想差了。
他就算是拿了宁若萱的嫁妆又能如何?
他又不能出面经营,再者,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倒不如哄着宁若萱替他赚钱,反正宁若萱都是他媳妇了,就该以夫为天,宁若萱赚多少还不都是他的。
这么一想,九少爷也笑了:“娘子说的极是,你这般替我和姨娘打算,我心里高兴,我敬娘子一杯。”
把话说开了,九少爷两口子之后把小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宁若萱又哄着十一娘帮她说话,明面上对王妃恭敬,私底下却对梅姨娘也十分孝顺,有什么好东西也记得给梅姨娘送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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