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还是因为走神才不知道?”
白广羞得面红耳赤。夫子定是看到他恶作剧了。
“白广将今日讲的罚抄十遍,其他人回去背诵一遍即可。今日就讲到这里,散学吧。”
随着夫子的一声散学,其他学生立即哄笑着跑出了学堂,唯有那白广一脸丧气的坐下。
也是这时白熙走了进来,白广一见她进来,方才被罚抄的沮丧立马消失,笑着朝白熙——提着的篮子跑去。
“阿姐,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
不等白熙说话,他便急匆匆的从篮子里拿出食盒,拿的时候发现今日食盒旁还多了一盒果盘,白广眼睛都亮了。
他刚准备伸手去拿果盘,便被白熙一掌拍开。
“这不是给你吃的。”
白广委屈的揉着手背,她那一掌其实不重,但她忘了,她的天生怪力,便是轻轻一掌也能叫人呼痛不已。
“我要回去告诉爹爹,你不给我吃的,还打我!”
按白广的性子,保不准他还真会回去告诉爹娘,爹娘那么疼爱小弟,说不准以后就不会让她过来了。
白熙颇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手中的果盘,极为舍不得的从里边捻了两块小小的果肉给了白广。
“呐,今日这果肉不够新鲜,下回阿姐给你吃更新鲜更好吃的,你先拿着食盒出去吃去吧。阿姐有些事要问夫子。”
白广虽骄纵,但到底是小孩,好哄,便高高兴兴的拿着那两块果肉出去了。
白广出去后,学堂里就只有两人了。
白熙有一些紧张,指尖忍不住往掌心蜷缩了下,咬了咬下唇,朝那人走去。
那人正在整理书籍,并未注意到有人走过来了。
事实上可能是他知道有人走过来了,只是并不在意罢了。
白熙将果盘摆在他身前的木桌上,“夫子,嗯,青之?”
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青之这才抬眸看向她。
她看上去好像有些慌乱,眼睫垂下轻颤着,脸颊上的红晕明显,双手抓着自己的裙摆,裙摆都被她揉皱了。
她慌什么?青之不解。
不过看见她皱巴巴的裙摆,青之皱了眉头,这布料看上去本就不耐穿,她还这般揉搓,恐怕穿不了几次这衣裳就要报废了,真是浪费。
白熙一直有在偷偷观察青之的表情,见到青之皱眉,她还以为是因为她直呼了他的名字惹了他不高兴。
可是她明明听见其他和她同龄的姑娘也是这般叫他的,怎么到了她这就不行了,白熙有些不开心。
“夫子不愿让我叫你名字吗?”
白熙垂下眼帘,有些失落,左思右想还是将话问了出来。
青之愣了一瞬,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她叫他名字,不过她这般问了出来,青之便道:“白姑娘想叫什么便叫什么,不必如此拘束。”
“那我以后就叫你青之,你也不要再叫我白姑娘啦,直接叫我小熙就好。”
白熙一欢喜起来便忍不住向他凑近了些。
随着她的靠近,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传来了一丝丝甜腻的香气,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小秀才青之抿了抿唇,想道,这便是他们所说的女儿香吧。
青之最终还是忍不住往一旁挪远了些,闻着那甜香,他有些看不进书。
白熙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她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小纸团。
她将纸团展开,摆在青之面前。
纸团上一个大大的‘思’字。
早些时候,她特地请教了城西一个老秀才如何向心上人表白,老秀才给她念了一首诗,说是只要将这首诗写给心上人,他自会明白她的意思。
可白熙不会写字啊,她便请了老秀才将那一句诗写了下来。
写下来之后,白熙又不好意思直接同青之表白。
她便将纸撕开,一个字一个字撕成一方块。
然后借着学字的理由,每天给青之看一个字。
今天这个字是最后一个字了,想必他看完就能懂她的意思了。
“青之青之,我又来问字了,今天这个是什么字呀?”
青之淡淡看了一眼,“思。这是思念的思字。”
听见他温柔的同她解释,白熙害羞的挽了一下发丝,脸颊抿出隐隐酒窝。“那你可将这些天我问你的这些字连起来读一遍吗。”
他这么聪明,应当记得的吧。
果然,他只稍微迟疑了一下,便说:“骨相入知知不思?”
话一出口,青之有些疑惑,白熙也愣住了。
白熙秀眉微撇。她知道她笨,记不住老秀才给她讲的那句诗词,可方才青之念出来的这句话分明就不是老秀才说的那句,难道她将字的顺序弄错了么。
“不应该是,入,入骨相……相……”相什么?她忘了!
白熙要被自己给笨死了,就这么一句话都记不住,她有些懊恼的锤了锤脑袋。
“入骨相思知不知?”
“对对,就是这句话!”果真还是青之聪明。
白熙被喜悦和羞涩包裹着,全然没有注意到青之说完那句话之后怔愣了一瞬,而后目光又变得清清冷冷。
白熙扭捏了半晌,不见青之的反应,她便看向他,刚准备开口,便听见青之一番让她少女心破碎的话。
“白姑娘将果盘拿回去给阿广吃吧,以后也莫要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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